放下电话,我接着睡。
梅姐比我大一岁,快四十了。
她和我一样,也是二十多岁下岗以后开始干这行,她老公十几年前说是去南方打工,头几年还回来,可突然有一年就没了音信,为这个,梅姐去了几次南方,广州、深圳、海南都找了,但音信全无。
后来我们才听梅姐说,她老公似乎是参加了传销,这么多年没音信估计是死在外面了。
后来梅姐也死心了,也不找了。
又过了两年,有一次梅姐接了一个客人,说是个大学生,玩儿了一次,没戴套,可就是这么一次,她竟然怀孕了!
当时我们都劝她做个人流,可梅姐就像中了邪一样死活非要这个孩子,大家都说她疯了,自己还养活不了自己还想养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可梅姐却说,那个大学生模样像极了她失踪老公年轻时的样子,梅姐认为肯定是上天的安排让他来给她个孩子。
大家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但实际困难摆在眼前,她怀着孕怎么出去做?
虽然大家能帮的都帮了,她大姨也不顾亲戚们的反对过来伺候,但养孩子没钱怎么行?
后来魏全知道了这个事,就说了一句“梅姐也不容易,总不能看着不管”叫人给梅姐送去两万块钱,这样才把孩子生下来。
梅姐复出以后,拼命接客把钱还上了,但从那以后她和魏全走得比较近,魏全也很照顾梅姐,只要他店里有活儿忙不过来都会想着梅姐。
当年梅姐生孩子才叫热闹了,我们这些平日里和梅姐不错的姐妹悉数到场,魏全是亲自来的,包老三、李瘸子也叫人买了奶粉、水果送来。
孩子生出来一看,竟然是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把我们大家乐坏了,梅姐给她儿子起名叫:小宝。
一转眼,小宝也上小学了。
梅姐真是拿这个儿子当做宝贝一样,她挣来的钱,大部分钱都花在孩子身上。
小宝认我做干娘,我也很高兴,所以梅姐把小宝交给我是很放心的。
我又睡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一点多才起,起来后肚子饿,泡了方便面吃,还加了两个鸡蛋。
吃了东西才感觉彻底醒了,看看时间快两点半,我这才洗澡然后坐在化妆台前仔细化妆,弄好后,我打开衣柜,翻出一条黑色的连裤袜穿上,外面穿了条紧身的牛仔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上衣穿了件粉红色的运动服。
因为待会儿要去学校接孩子,我想穿得正经点儿。
一点半我从家出来,步行到武汉路路口,顺手招来一辆摩托三轮,说了句:“师傅,麻烦送我到新口小学。”
新口小学在民惠路朝南,都是附近居民的孩子,学校谈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很差。
我到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家长,不一会儿就听里面打了放学铃,等了一会儿,孩子们出来了,我一眼就看见小宝,冲他打招呼。
“咦?干娘,咋你来了?”小宝高兴的看着我说。
“你妈有事儿,让我过来接你……”我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模样挺俊的,圆嘟嘟的小脸,大眼睛,小蒜头鼻,身子挺结实,虎头虎脑。
“干娘,我想吃栗子了。”小宝笑着说。
“走,干娘给你买。”
说着话,我领着小宝到街对面的小宝栗子买了半斤。
买完栗子,我又带着他转了转旁边的超市,给他买了一大包零食塞进他的书包里。
我带着小宝从超市出来,刚出门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个人,我马上喊了声:“苏月。”
那女的回头一看是我,笑着说:“呦,莹莹。”
苏月年纪三十出头,高挑的个头儿,圆脸大眼睛,皮肤白皙,模样挺俊俏,上身穿着一件小夹克,下身一条短裙,黑色的丝袜黑色高跟。
李瘸子有一个海鹏夜总会,苏月是夜总会里的“小当家”深得李瘸子信任,我和她关系不错。
苏月见我领着小宝问:“这是谁的孩子?”
我笑着说:“梅姐的,你忘了?小宝。”
苏月一听,瞪大眼睛说:“都这么大了?这才几年呐?”
我对小宝说:“儿子,喊姨。”
小宝一边吃着栗子一边喊了句:“姨。”苏月笑着摸摸小宝的头。
我笑着问:“你这是干啥去?”
苏月说:“有点儿事儿去找个人。你呢?”
我笑着说:“这不帮梅姐把儿子接走。”
看着苏月,我问:“最近店儿里咋样?”
苏月说:“还是老样子。”转脸她问我:“你咋样?活儿多不多?”
我摇摇头说:“闲的难受,一天有一个活儿就不错了。”
苏月笑着说:“要我说,你干脆来我们海鹏得了,做个台,就凭你这模样和技术,一晚上怎么也能摸到一两个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