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林纾忙解释,“是我不够资格,是我……”
盛维庭打断她的话:“算了,不用解释,总之我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而且暂时不想和你说话,所以你……”他做了一个姿势,把手指放在了唇上,“暂时不要说话。”
他都这样说,林纾自然不敢再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退了开去,坐到了角落里。
盛维庭依旧站在窗边,转了个身继续看窗外,一点都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气氛便不免尴尬得厉害,到了傍晚,盛维庭直接打电话叫了一份餐上来,而后自己出了门。
留在房间里的林纾许久之后才意识到那份餐是给自己订的,吃东西的时候心里酸涩难忍,眼中不知不觉就起了雾气。
其实盛维庭脾气虽然不好,但对她却是好得没话说的。
这次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气。
林纾慢条斯理地把他帮自己订的东西全吃完了,不剩一点,盛维庭没有回来。
她洗了个澡,拿了床被子躺在沙发上之后,盛维庭依旧没有回来。
虽然安静,可安静得让林纾觉得可怕,他不回来她便总觉得不安心,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沙发狭窄,她自然睡得并不舒服,可更不舒服的是她的心,仿佛浸泡在沸水中,一刻不停地翻滚着,让她不得安宁。
到底还是睡不住,她拥着被子坐起来,下来走到了落地窗旁,就像是白天盛维庭站得那样,站在他的角度往外看去。
原本湛蓝清澈的海水如今漆黑黯然,仿佛随时都会有怪兽冲出来一般。
她学着他一般站了好一会儿,然后重新躺回了沙发里。
盛维庭依旧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生气,她想了太多太多,脑袋都开始发胀。
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浓浓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中却依旧见到了盛维庭,他冷着脸问她,他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好,让她这么急着在别人面前撇清他们的关系。
她说不是,说他在她心中是最好的人。
可他不信,说她是白眼狼,他对她这么好居然还比不上别人的几句话。
她就忽然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她不知道他的别人是谁,她脑中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邵仪。
是啊,她不能靠近他的。
她最好的朋友说喜欢他的。
梦中的他那么温柔,居然露出了惊惶的表情,而后替她擦去眼泪。
她却停不住,不知道哪里就有那么多泪水,可偏偏就是停不住,明明没有受委屈,可却像是有着天大的冤屈,哭得不能自抑。
他开始还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后来见根本擦不完,干脆吼她,说别哭了,再哭就把她扔出去,扔到海滩上去,说晚上的海滩很可怕,没有人黑漆漆的,吓死她。
她停了些哭声,依旧有些哽咽,问他怎么知道晚上的海滩很可怕。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就觉得他是在骗她,居然还耍性子,又哭:那你就把我扔到海滩上去好了。
她觉得反正是在梦里,就算扔到海滩上又怎么样,反正梦醒了她还是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好好地睡着。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她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怕掉下去,却又不敢去搂他的脖子,看到他一脸阴狠的表情,忽然相信他是真的会把她扔到海滩上去的,真实得要命。
她就又哭了,说自己错了,不想去海滩。
可她还是将她扔了下去,她吓得差点惊叫,却没想到身下软软的,根本没有想像中的硬,她居然还说海滩也很好嘛。
他气得笑起来:那你还敢哭吗?
她说,反正海滩也不可怕,她就不哭了吧。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是为什么会哭。
他咬着牙:你倒是还记不记得自己哭个什么劲!
是啊,为什么会哭?
她有些昏昏沉沉的。
想起来这是在梦中,当然一切都是说不清缘由的,只当自己找到了好借口,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是在梦里,所以我想哭就哭了,哪里要什么理由。”
他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不理他了,翻了个身,觉得越发舒服,又觉得困顿,便说海滩上太舒服,我想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如果是平时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可这是梦里,她还在意什么?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梦境随着睡意的袭来逐渐消失,眼前漆黑一片,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而盛维庭站在床边,看着那个这会儿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气得直咬牙。
他觉得总有一天,他大概是会被她给气死的。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然也就后天吧。
林纾倒是睡得很好,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沙发什么时候变宽了,她翻了个身居然都没掉下去。
大概是因为睡得好,所以第二天也醒得早,天不过蒙蒙亮,她便有了意识,揉着眼睛缓缓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