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目光游移间干脆侧过头,将针线放在洁净的布巾上,而后上前去一把将他的衣裳掀起,不看他的脸,拢住后将最上方的系带系紧,手不停又将下方敞开的衣衫打了个结节,将他胸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痣遮得死死的,“沈大人,伤口在腰部,只需撩开即可不必脱下。”
沈澜之低下头就见着系得死紧的内衫,面上的笑意僵住,拧不过,无奈放弃,只能?咬牙切齿憋出一句:“好。”
升温他之前真的是在引诱勾引她。……
他腰间的伤口极深,外侧微微翻卷,隐隐干涸凝固的红黑结痂间,仍有血液渗出。
鲜红的血液流到裤腿间,染湿了里裤,泛着红。
璃月为他用温水打湿布条轻轻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迹,而后将桌上一侧装有酒的碗拿起,“有些疼,你忍着些。”
沈澜之?垂首看着她,抑制不住眸中的笑意,闷笑道:“上药而已能有多疼?”
烈酒淋在伤口上,一触及伤口,璃月便瞧见沈澜之?的身?体?猛地?一颤,又不停歇将针线从烈酒中拿出,待酒水从线间滑落,穿针引线,针尖穿过皮肉。
片刻后才将装有金疮药的瓶子?拿起,轻撒于仍在流血之?处,
金疮药触血即融,缓缓止住还渗出的鲜血,她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抬眸便见着沈澜之?额头处暴起的青筋,隐隐可见的冷汗,他却强忍着不吭声。
璃月登时笑了笑,“不会?有多疼,但能有你现在感受到的这般程度。”
说着话,她轻轻拿起布条,靠近后俯下身?子?一圈圈绕过他的腰身?,仔细缠缚在伤口周围,动作轻柔缠绕得?紧实。
一时之?间两人离得?极近,鼻尖轻动,传来?一抹熟悉的清香,璃月手上的动作跟着顿了顿,昨日?他将她从湖边抱着去蔚揽院时,也曾闻见过这股味道。
如今没了湖水的腥味,这抹香味越发明显了。
“于你而言,我们之?间的婚事?,你如何?看的。”
璃月登时抬头望向他,“什么?”
沈澜之?的眼?神克制中透着几分侵略,再次道:“你我自小便定下的婚约,如今你是如何?看的。”
这是沈澜之?第一次与她谈两人间的婚事?。
此前两人约定过她回京后与他共同维持这段婚约,他好好做他的大理寺卿,查案缉凶主持公道,她做她喜欢的事?,治病救人。
昨日?归宗宴上又约定一同查案,也由此给了她一个出相府的由头。
璃月轻轻抿了抿唇,按心中所想的那般道:“于我而言,这桩婚约并未将我束缚于闺阁后宅,我回京后,是你让我能出府来?此,不用谨言慎行,守规矩讲礼仪。”
“让我能只是璃月而不是相国嫡女、清宁郡主。”
她顿了顿,犹豫着,“可”
“璃月,”沈澜之?握住她扯住布条的手,“我方才问你并无?旁的想法?,我知你不愿困于后宅,如今亦是于我无?意。”
他轻轻将她的手拂开,拿起布条打了个结,目光却未曾移动半分,“这婚约,主动权在你,你若哪日?愿嫁于我,端王府不会?辖制你的自由,我将永远在你身?后。”
“你若不嫁,我亦顺着你。”
听他这般说,璃月瞪大了眼?睛,“此言当真?”
沈澜之?嘴角微勾,“当真。”
他可从未有过要取消婚约的心。
今日?发生的一幕幕深深刻在他脑海,楚梵若是收起来?那些坏心肠,便不能轻看,陆铭说的在理,此前是他想差了,只是表现出不钟情于她,让她放心的法?子?用错了,若真什么都?不说,不表现,哪怕他们有婚约在身?,人还是会?被撬走的。
璃月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沈大人”
沈澜之?打断她的话,“唤我澜之?。”
沈澜之?眉眼?间含着笑意,情真意切,全无?往日?里的内敛深沉,“我与你自小便认识,那时你便唤我澜之?哥哥,如今你我皆已长大,又是未婚夫妻,唤我一声澜之?不为过。”
“我”璃月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
却见他站起身?来?,将她搂住,紧紧禁锢在臂弯,不再掩饰露骨的眼?神,“楚梵那厮钟情于你,可你是我自小便定下的妻,谁都?不能抢走。”
是以,此前那些错觉,并不是错觉,他之?前真的是在引诱勾引她,
璃月:“”
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她莫名有些燥热,动了动,“你先将我松开,好好说话。”
沈澜之?:“不放。”
这人明明比她大上四五岁,怎会?如此幼稚。
她无?奈道:“没人会?将我抢走,婚约不会?解除,但你应当清楚,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皆不会?有嫁作人妇之?心。”
又听他道:“无?妨,只要你身?侧所站之?人是我便好。”
璃月挣扎着,又怕动到他腰间的伤口,只得?停下,“沈大人,沈澜之?,你堂堂世?子?,大理寺卿,哪儿能这般拘泥于情情爱爱?”
“并非拘泥于情情爱爱,只是想求得?心安。”
璃月被他的话噎住了,房内一时间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与砰砰作响的心跳。
他神色毫无?退缩,就这般望着她,今日?她若是不给个话,只怕不能轻易掀过去。
“行了,我答应你,我身侧之人只会是你,你先将我松开。”
沈澜之?笑意盈盈,松开几分,看着她的眼?睛,“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