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薄唇翕动,正欲解释,姚萱大手一挥。
“停,别说。我知道,你今天喝了酒,有点疯,我不和你计较,好走不送别烦我。”
她劈头盖脸说完,砰一下关门反锁。
门带起的冷风吹来,吹得梁晏心凉了半截。他低头长叹,垂头丧气走向工作间。
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路过她房门,听到她和别人通话,想都没想就发消息。
验证她确实捧着手机,他脑子一热,就敲门了。连说什么都没想好。
渴望与她接近,可当她的手自然而然伸来时,他又矫情起来。
各种千奇百怪的疑惑,一窝蜂涌进脑海。
她对沈止豫是这样吗?对秦恪迎也这样吗?那他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梁晏趴在工作台上,把初具雏形的木偶按下去。
手一松,不倒女神顽强地弹起来。
执念像不倒翁一样,无论怎么千方百计想要压下去,最后都会弹起来。
他嘴上说不会挟恩图报,难道真没想过要她以身相许?
想过的。
在睁开眼睛,看见她趴在病床边那一刻,他幻想过姚萱感激涕零拥抱他的画面,幻想过她会表露一丝和他假戏真做的意愿。
可是没有。她快刀斩乱麻,扼杀掉他所有幻想。
商毓凝点破秋葵过敏瞬间,他沉默,观察姚萱神态,盼望能从中读出一点愧疚,或吃醋的意思。
可是没有。她既不因为不了解他而愧疚,也不因为商毓凝了解他而吃醋。
仿佛于她而言,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说难听点,他在姚萱心里的位置,可能比不上她喜欢的贵重珠宝。
毕竟别人向她讨要珠宝,她会考虑是否值得割爱。
可别人要梁太太的位置,她却毫不犹豫慷慨相赠。
梁晏戳一下木偶的榆木脑袋,“诚然,这个位置一文不值,你一点都不稀罕。那我呢?”
可惜,榆木脑袋不懂爱情,无法为他答疑解惑。
幽长廊道灯光诡谲,一个戴墨镜、穿黑色长款大衣的女人,踩着恨天高,悠哉游哉踱到205包厢门口。
推开门,关上,鬼哭狼嚎隔绝在外。
包里叮一声响,许箬宁看过来,“等你老半天,梁总不放人啊?”
大年初一,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梁晏不问才怪。
问归问,他也不敢阻拦。
“他也配?”姚萱丢下包,摘掉墨镜,差点被晃瞎眼。
粉色吊带,粉色短裤,躺在骚粉沙发床上,许箬宁的世界,仿佛只剩粉色。
“许娘娘,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她一边调侃一边脱外套。
白色一字肩长裙在空气中飘飞,她半卧在另一张沙发床上,扯过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