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姚萱冷笑,抚着桌面起身,踢开椅子,俯身低吼,“我们没有关系,我和谁出去,都不关你事。”
她一手打翻碗碟,“我特么有病才回应你的言行逼供,我有病才会考虑你的感受强迫自己吃冷菜。”
“你自己非要……一厢情愿,我竟然委屈自己在这迎合你,我……我简直有病,有大病!”
姚萱梗起脖子,深呼吸,哽着声音叫嚷,“梁晏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是我的谁啊你问东问西,喜欢当爹去外面生几个野种……”
“姚萱,你够了。”
“够了,我早受够了。”
瓷碗重重摔在地上,姚萱踹开椅子,径直跑回房间,摔上房门。
背靠门扇滑落,跌坐在地,姚萱抱紧膝盖,六神无主。
房间里没开灯没开空调,像刚回家时一样,处处森冷荒凉。
灯座触手可及,但她不想开灯,不想看见自己当下这副狼狈的鬼样子。
人在心烦意乱时,不自觉就开始翻旧账,并且疯狂甩锅推卸责任。
是梁晏先提的结婚。
是梁晏在婚礼上莫名其妙亲她。
是梁晏在苏星纯出国那晚,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是他圣父心泛滥,带她去安桥村散心。
是他喜欢英雄救美,背她下楼梯。
是他没有分寸感,把肩膀递给她靠。
是他自作多情,为她挡枪。
也是他总说些暧昧不清的话,给她错觉。
账本翻着翻着,姚萱忽然恍惚。
扪心自问,湘菜馆里,梁晏红眼炫辣椒哄她开心,她不感动吗?
停电那晚,趴在安全感满满的背上,不感动吗?
异国酒店,他温柔拥她入怀,喂她吃止痛药,任劳任怨帮她揉腰,不感动吗?
枪响之时,他奋不顾身奔向自己那一刻,不感动吗?
初九浴室,他故意被冷水淋湿逗她高兴,不感动吗?
“神经病。”她甩自己一耳光,“他最懂俘获女人心,你还感动上了。”
姚萱扶着门,站起来,摸黑找出一套睡衣,钻进浴室泡澡。
面对满地狼藉,梁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貌似从未如此无助过。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爱上她,错误恰如其分发生。
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任何自主权。
任何情节都是姚萱设定的。
她造谣他爱她爱得要死,他倾情演绎预设剧情,在别人和自己虚构的故事里,深入戏中。
可姚萱,从未入过戏,她清醒地看着他步步沦陷。
她污蔑他手段高明,诽谤他朝三暮四,可究竟是谁在处处留情?
如果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什么送他手链?为什么喂他吃草莓?
梁晏哭笑不得,果真是他在自作多情。
一条手链而已,沈止豫也有。喂草莓而已,未必没有喂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