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尝试逻辑自洽,手机叮一声,转账已退回,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刚找到一瓶消肿喷雾,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昏暗小夜灯亮起,人影映在她脸上,暧昧感应运而生。
他头发微润,周身水雾氤氲,浴袍下的锁骨沁着几颗水珠。
姚萱深深吸一口气,拉高被子捂脸。
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坐在床尾,掀起被角。
冰凉液体喷在脚踝上,姚萱不由自主哆嗦。温热指腹触及皮肤,抹开药液,按揉力道轻重交替。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姚萱感觉自己躺在蒸笼里,快喘不上气来。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的手机问:“你不收,是不是嫌少?”
“你我之间,不必事事计较清楚。”梁晏轻轻放下她的脚,盖上被子。
“梁晏。”她揪他衣袖,歪着脑袋直视梁晏眼睛,发自内心说,“谢谢你。”
空调送出暖风,他碎发浮动,水汽在发梢凝结成珠,吧嗒,打在她手背上,姚萱蓦然抬眸。
这是第一次,梁晏在姚萱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姚萱。”他叫她名字,静静端详她的脸。
喉咙犹如被三昧真火灼烧,喉结躁动不安地翻滚着,他不断吞咽唾沫,可惜只是杯水车薪。
体内一股强烈的气流叫嚣翻涌,强迫他将心意宣之于口。
可面前这双杏眼,看他的眼神如此坦荡,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念。
类似的眼神,她用来看过沈止豫,看过许箬宁,看过徐瑾逸,看过数以万计的人。
那是一种看朋友的眼神,这才轮到他而已。
停顿好长一段时间,见她眨眼睛,梁晏才问:“你喜欢海洋之歌吗?”
“海洋之歌?”姚萱喃喃重复,“是什么歌?”
海洋之歌应该是一首乱心曲的情歌,平白撩动了他的心弦,却不曾在她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是你送我的那束花。”
“我没给你送过花啊……”
闻言,梁晏低下头,眼睛藏进阴影里,眼里的光随之黯淡。
没有人明确告诉他那束花是姚萱送的,他不过听成雯和刘思雅交谈时,提了句“只有夫人才能把花送进七十九楼”,便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她送的。
七十九楼不接收私人名义送的任何礼物,是他入职第一天定下的规矩。按理前台会拒收那束花,可花不仅安然上楼,还成功进入办公室,只能是祸起萧墙。
“可能成雯弄错了。”他抬起头,强颜欢笑,“睡吧,晚安。”
被褥窸窣作响,梁晏从床上下去,转身走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