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开门过去看他,觉霍刃趴在五线谱和乐理书旁边睡得昏昏沉沉,简直像是梦游过来的一样。
薄玦俯身一探,心疼道:“快去找队医,他烧了。”
所有疲倦压抑都被转化成病痛,少年的额头已经烫到不正常。
梅笙遥应了一声就快步冲去客厅给队医打电话,池霁去找毯子谢敛昀去找冰袋,想法子让队长现在好受一些。
薄玦急的不行,偏偏力气不够没法把他扛起来。
“你先去找温度计。”龙笳俯身道:“我把他带回房间。”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胳膊一力就把弟弟打横包了起来,像揣着只中了麻醉剂的狼崽子扭头就往回走。
薄玦懵了两三秒,快步跟了过去,帮霍刃披上外套怕他着凉。
队医很快赶了过来。
抽血,化验,查体温,确认心跳和肺音。
“不是病毒性感冒,是精神紧张和过度劳累造成的身体反应。”
薄玦守在霍刃旁边哪里都不肯去,陪着迷迷糊糊的他把药喝完,反反复复地帮他擦脖颈和额头。
池霁和梅笙遥围在旁边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到了睡点被赶回了房间。
谢敛昀顶着死亡视线在旁边帮忙给他揉胳膊揉脖颈疏散酸痛感,用来弹琴的手力度均匀又温柔。
龙笳和薄玦一直在这守到了下半夜。
他们坐的不算近,但是房间寂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起伏。
跨年演唱会的倒计时最后一秒,龙笳牵紧了薄玦的手,掌心紧扣的那一刻他们连心脏都在同步烧灼。
可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接触,仿佛无事生过。
薄玦日常躲着他走,龙笳心里清楚,不多询问。
现在霍刃突然生病,他们反而不得不面对彼此的存在。
薄玦心思都放在霍刃身上,等到了三点四十,确认他彻底退烧才缓缓起身。
他俯身帮弟弟盖好被子,通风窗口缝隙关小,再次确认一遍药物的服用时间才走出去。
龙笳轻手轻脚地拿了四个枕头护在霍刃身侧,怕他睡太熟滚下去,不放心地又伸手摸了摸弟弟额头。
薄玦没有回去睡觉,还在靠着墙控制情绪。
霍刃……值得去最高处。
天赋,努力,灵气,执着,几乎一切珍贵品质都被汇聚,美好到有种不真实感。
队长不该受伤,哪怕是虚惊一场,哪怕最后会逆转颠倒。
想一想都觉得心疼。
龙笳在门口陪薄玦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他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忽然俯身靠近了他。
薄玦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躲。
温热额头碰触在一起,仿佛野兽之间的浅浅触吻。
“我们在呢。”
男人低声承诺道。
“我们来保护他。”
薄玦抬头看他,在夜色中终于望进那双眼眸。
沉稳庄重,犹如龙瞳。
他怔怔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距离被拉开又缩短,呼吸如天鹅垂翼般再度重叠。
再近一点。
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吻到喜欢的人。
他们同时停止靠近。
然后无声望着对方,在同一时刻微微摇头。
哪怕爱人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睡吧。”
“嗯,晚安。”
-2-
霍刃连着休息了两三天,感觉自己已经缓过来了。
虽然手背的针孔还有点疼,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但至少打歌跳舞完全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