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光是病好了,这接二连三的,又是捡漏野猪,又是打了狼,人都好好的!”
“那野猪的味儿还格外香,阿染家这几天的饭菜香的哟!”
“肯定是福麦,要不还能没长好就被偷?”
“偷啥偷啊,等麦子收了,换些回家吃不就是了?”
“嗤,换了福麦长在你家,你舍得换?”
“那不能,交税都得另买粮,福麦肯定是自家人吃啊!翻个几倍的价,卖点也成。”
林朝霞顾不得对方是个小娃儿,厉声骂道:“什么福麦?谁不好了?你说清楚?”
那娃儿跟没听见似的,一个劲的哭,“你家麦子……阿娘不好了……”
林朝霞气的想打人:“你个小娃娃,瞎嚷嚷什么?”
娃儿从怀里拿出一捧麦穗。
众人伸直脖子瞅,是阿染家的麦子没错了。
她们这几天都去地里看了,就阿染家的麦子能长这样沉甸甸。
那娃儿又哭。
“是杨树村的秀秀吧?你没阿妈了,阿娘若是也不在了,留你一个小娃娃和你老阿奶两人,可怎么活?”
林春兰红着眼着急,“你阿娘还吃着药吧?怎么就能吃我家这没长好的麦子呢!”
林秀菊点点头:“就算是福麦,这生病的人体弱,接不住啊!”
孙秀秀哭得要厥过去。
林染拿出二两银子塞她手里,推搡着她往村外走,脸色不怎么好看:“银子给你,赶紧回去拿给你阿娘治病。”
出了村,孙秀秀抹一把眼泪,眼眶红红的:“阿染姐,我,嗝,我刚刚还成么?”
林染木着脸,给她手里塞十文钱:“你人小,手里有银子不安全,赶紧跑回去,路上别停下。”
孙秀秀哑着嗓子:“阿染姐姐放心,我跑得可快了。”
说完,她抿嘴笑了笑,手心紧紧捏着银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等林染转回来,林朝霞满脸不赞同的高声责问:“阿染你傻了?她家偷麦子,你还给赔银子?”
林染:“不是赔银子,我付银子让她阿奶帮忙做东西。”
林朝霞不信:“什么东西?”
林染无奈道:“不一定能做好,先让她阿奶试试。”
林朝霞气得跺脚:“你……你……懒得管你了……”
转身回家摔上门。
看热闹的回家端碗吃饭,凑一起嘀嘀咕咕。
“二两银子!阿染就这么给出去了?”
“不给能咋地?偷那点麦子值多少钱?人家阿娘不好了,不继续讹上林家就不错了!”
“怎么不值钱了?福麦呢!”
“村里传的你还真信了?老一辈还传咱凌云山是龙脉之地,要出贵人呢!真是福麦,怎么不给人吃活了?”
“要我说,是她阿娘活该,谁叫她家偷人麦子?”
“毕竟是人命关天,林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
一夜之间,柳树村林家白给偷麦子的杨树村孙家二两银子的事儿,传遍了周边几个村子。
杨树村的刘家一琢磨,“六岁娃娃都能得二两银子,咱不多要,五两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
刘桂花两口子背上满满两筐麦穗,车上推着老母亲和两个小娃儿,哭哭嚎嚎来到林家门口。
林家刚吃完早饭,林春兰和林秀菊就去地里赶鸟,守着麦子。
林染没上山,和谢韵仪守家待贼。
听到动静,谢韵仪掂着脚,三两步跳到门口,惊叹的回头看林染:“她们还真敢来啊!”
她那个主意禁不住推敲,但凡动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八成是陷阱。
林染不紧不慢的跟出来,觑她一眼,“你不是说‘这法子对付见识浅薄、愚蠢好利的偷麦贼,应该够了’?”
谢韵仪看着坐地上撒泼的两口子,轻蔑的笑:“我只是感叹,真有蠢成这样的人。”
林染面色平静:“被银子蒙了脑子罢了。”
刘桂花见到正主出来,彷佛看见了五两银子已经到了手上,嚎得更起劲了。
“柳树村的姊妹们都来看啊!林家的麦子吃坏人啦!阿娘,我可怜的阿娘,前天人还好好的,能走道,能下地,今天就起不来身了啊!”
“呜呜呜,阿娘……都是我孝顺害了你啊!我信了林家的麦子是福麦,买了两筐回去,呜呜呜……本以为阿娘吃了会长命百岁……没想到……昨晚阿娘吃了就起不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