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兰和林秀菊比划不清,柳春生想了想,干脆让她们现在就堆给大伙看看。
这么多人呢,甭管是要青草,还是干草,一人扯几把就不少。大伙一起剁,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剁碎。
堆肥教学进行得如火如荼,唯一没去凑热闹的林染,在自家做金刚藤手镯。
自从谢韵仪来家里,她几乎都没有自己独处的时间。
两人跟连体婴似的,日夜在一起,想要背着人做点什么,都找不到机会。
金刚藤是林染砍板栗刺球时发现的,她砍了几根粗细合适的藤,撸了叶子扔空间里。
这藤在刮去皮,打磨出来之前,看起来和满山的藤蔓没什么两样。
谢韵仪看了几眼平平无奇的褐色藤蔓,以为是和皂角刺一样的“工具”,问都没问一句。
这会趁人不在,林染拿出来,在两个结头处砍下,点火烧热掰弯,就是一个手镯的样子。
金刚藤能做手镯,就是因为它质地硬实,遇热能一点点掰成合适的弯度,且掰弯后能定型。
掰成镯子的形状,用小刀一点点刮掉皮,再细细的打磨,就能得到亮泽黄润的金刚藤手镯。
没有砂布,林染用地头薅来的节节草,细细的打磨。
她做得专注,门外传来林春兰兴奋的说话声时,才发现夕阳西斜,自己几乎做了一整天的手镯。
数了数,除去不满意的,她一共做出了十二个金刚藤手镯。
失败品和地上的杂物扫一起,仍进厨屋的灶孔里,林染走过去开门:“怎么说了这么久?”
谢韵仪一言难尽:“老屋那边堆了三堆肥。”
真是臭死她了,可阿娘阿妈隔一会就要问问她,找她确认下,她也不能偷偷溜走。
这会只觉得身上的衣裳都不能要了,能跳进河里被水使劲冲刷才好!
不过,看样子村里人都学会了堆肥。她们还说明儿就要去,喊外村的自家姊妹姑姑姨姨们,回来看她们堆。
用不了几年,这法子就能传到大梁的各个角落。
若不是刚出了火炕,她还想通过范嘉,快速的将这法子传播出去。
这样也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阿染隐在背后安稳无虞,这样惠泽万民的功德,自会化为她今生来世的福报。
林染了然:“我去烧水做饭,你们洗澡洗头。”
六个大陶釜一起放上,全装满水烧。
澡房一人洗澡,外头两人洗头。
谢韵仪一人就用了三陶釜水,林染催她:“皮搓破了,看不见的污邪入内……”
水声一顿。
谢韵仪气急败坏:“这就出来。”
晚饭是熏肉稻米粥,羊肉炖萝卜,一盘萝卜条,一盘肉片炒葵菜,一蒸笼豆渣麦粉馍馍。
林家现在煮粥不光放肉,还放许多的菌子粉,吃起来咸鲜可口。
谢韵仪和阿娘阿妈,一人吃一个馍馍就饱了。林染慢条斯理的吃掉大部分菜,两碗粥,四个馍馍。
她从阿娘阿妈现在做饭的量,就看出来了,阿娘阿妈也知道她是个“饭缸”。
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开始几天,谢韵仪还诚挚的给她遮掩了下:“读书最是费脑子,阿染认字是别人的几倍快,得多吃才能顶得住消耗。”
林春兰和林秀菊眼眸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假装信了。
家里养了驴、鸡和鹅,粟米壳、稻壳和麦麸它们都吃。
林染反复舂,多次筛,现在家里的粟米粥和麦粉,总算能不拉嗓子。
米粒、麦粒混在麸壳里喂驴、喂鸡、喂鹅,刚开始林春兰和林秀菊还会心疼。
现在,家里每天都有进项。只阿染,上月就分得了三十两银子,这可是长久的买卖!
两人再看看家中,吃到明年都吃不完的粮食;杂物间十二陶罐的糖,五陶罐盐,两大箱子来不及做衣裳的布匹……
咬咬牙,喂就喂吧。
等吃了一个月的细面精米,林春兰和林秀菊觉着,再叫她们吃从前的米面,总觉着有点咽不下去了……
甚至,都不愿意吃粟米了。稻米煮出来的粥,蒸出来的饭,更好吃!
林家吃完饭,孙莲带着三十支木箭,一小陶罐鱼胶,来找林染和谢韵仪。
“肥已经不臭了,应该是堆好了。”
谢韵仪伸出巴掌,扭过脑袋:“停,不要在我面前说肥的事!”
林染:“以前怎么用,这些怎么用。”
孙莲把箭支递给谢韵仪:“三十支,你数数。”
谢韵仪才不数。她随口说的三十支,多两支少两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