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漏声刚刚响过,紫宸殿西暖阁内烛火通明。萧景琰指尖抚过金盘中的烙铁——这是按皇室古法制成的火焰蟠龙纹,与他腰间玉佩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正好能覆盖明尘锁骨下方那片肌肤。
"陛下"明尘跪坐在蒲团上,素白僧衣褪至腰间,露出瘦削的上身。那些皮下蠕动的蛊纹已经蔓延至心口,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萧景琰虽看不见,却能通过触摸感知到明尘身体的颤抖。他蘸了清水擦拭那片肌肤,指尖依次抚过火焰蟠龙烙印和那个尚未痊愈的"琰"字刻痕。
"怕?"萧景琰将烙铁放入炭盆,火焰顿时窜高三分。
明尘摇头,白垂落肩头:"只是担心若失败"
"不会失败。"萧景琰截断他的话,"慧明大师说过,这烙印蕴含皇室血脉之力,专克北境邪术。"
炭火噼啪作响,烙铁渐渐泛红。萧景琰取出一把金刀,在自己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让鲜血滴入一碗清酒中。
"喝下去。"他将酒碗递给明尘,"朕的血能增强烙印效力。"
明尘双手接过酒碗,却没有立即饮下。他凝视着碗中淡红色的液体,睫毛轻颤:"陛下贵为天子,岂可"
"朕让你喝。"萧景琰捏住他的下巴,"这是圣旨。"
明尘闭眼将血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几滴液体顺着脖颈滑下,在锁骨凹陷处积成一小汪。萧景琰俯身舔去那点湿润,舌尖尝到铁锈味与酒香的混合。
"准备好了?"
明尘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请陛下赐印。"
萧景琰从炭盆中取出烧红的烙铁。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左手抚上明尘的锁骨定位,右手稳稳将烙铁压下。
"唔——!"
皮肉烧灼的声响伴随着明尘压抑的痛呼。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却不敢躲闪,十指深深掐入自己大腿。一股奇异的焦香弥漫在室内,混合着檀香与药草的气息,形成一种近乎神圣的氛围。
萧景琰迅移开烙铁,将准备好的药膏敷在新伤处。明尘已经痛得意识模糊,整个人向前倾倒,额头抵在萧景琰肩上,冷汗浸透了两人相贴的衣衫。
"忍一忍。"萧景琰单手搂住他,另一只手继续涂抹药膏,"快好了。"
新的烙印完美连接了原有的火焰蟠龙与"琰"字刻痕,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随着药膏渗入,那些皮下蠕动的蛊纹像是遇到天敌般急后退,最终蜷缩在明尘后腰处,不再动弹。
"如何?"
明尘的呼吸渐渐平稳:"不不疼了"
萧景琰抚过他背上的蛊纹,确认它们确实停止了活动,这才松了口气。明尘整个人软在他怀中,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唯有心脏跳动的力度透过胸膛传来,强而有力。
"陛下"明尘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我我有事相告"
萧景琰将他抱到榻上,用湿布擦拭他身上的汗水:"说。"
"关于我的身世"明尘眼神涣散,显然仍处在半昏迷状态,"玉将军并非我生父"
萧景琰的手顿了顿:"继续。"
"我是先帝与玉夫人的"明尘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那场大火二皇子要杀的不只是皇后还有我"
萧景琰脑中轰然作响。若明尘所言属实,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怪明尘对宫中布局如此熟悉,难怪他手腕上会有皇室处置重犯的烙印——那不是给外臣用的,而是专门惩戒皇室成员的标记。
"为何现在才说?"萧景琰声音紧。
明尘虚弱地笑了:"说了陛下就不会碰我了"
萧景琰胸口如遭重击。确实,若早知此事,他绝不会与明尘展出这等关系。但现在
"傻子。"他俯身吻住明尘干裂的唇,"你以为这能改变什么?"
明尘在他唇下颤抖:"陛下"
"无论你是玉麟还是别的什么人,"萧景琰抵着他的额头,"在朕这里,你永远只是明尘。"
明尘突然哽咽,泪水浸湿了萧景琰的指尖。这是萧景琰第一次见他哭,那些泪水滚烫得像熔化的铅,一滴一滴烙在皮肤上。
"睡吧。"萧景琰将他搂紧,"明日还有早朝。"
——
寅时三刻,萧景琰被一阵异动惊醒。怀中的明尘体温高得吓人,正在无意识地扭动,口中呓语不断。萧景琰摸上他的额头,触手滚烫,却不见汗液。
"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