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妨碍二十年来的日积月累,曼斯菲尔德从法斯特身上学得另一件事——
绝不放手。
*
脖颈上的指尖微妙地摩挲着,虚虚扣住大动脉,稍有不顺,就会扣入喉咙。
呼吸都被微微压制,变得艰难而涩然。
琥珀色的眸子在晦暗的夜里亮的惊人,闪过掠夺的光芒,危险的目光在脖颈处流连,仿佛在思考如何处理被捕捉住,玩弄于手掌中的猎物。
被压制在地的法斯特的被看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逃离。
身体却违背了大脑的意愿兴奋了起来,这熟悉的命悬一线走钢丝的感觉……
真是,刺激又怀念。
曼斯菲尔德坐的不太舒服,想往下压压,又怕把雄虫坐骨折了,便往前蹭了蹭,发现没有用。
思考片刻后换了个姿势,在法斯特复杂且迷茫地目光下,单腿挤进了法斯特腿间改跨坐为跪坐,盯着雄虫的脸进入树懒模式,陷入了沉思之中。
法斯特:……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一看曼斯菲尔德这德行就知道对方的脑子已经飞走了。
树懒曼的cpu缓慢运转了几分钟,终于分析完了法斯特眼里复杂的情绪分布图,慢吞吞地陈述道。
“你在……
迟疑、困惑、迷茫,不安。”
所以,要离开。
可是——
曼斯菲尔德抿了抿唇,冷淡的嗓音里压抑着浅浅的委屈与不悦,“为什么不试着来问我?”
他示弱地低下头颅,一手扣住法斯特的手腕,一手虚掐法斯特的脖颈,难得直白低声请求,“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什么?
呵,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难道我不问你,你就永远都不知道告诉我吗?
我要来的,和你主动给的,是不一样的啊。
法斯特望着雌虫严谨的神情,认真的双眸,冷淡的表情下不服输的倔样,几乎都被气笑了,刚刚的一腔愁绪莫名消失,熟悉的憋屈感涌上胸口。
没被压制的右手无力地抬起招了招,示意曼斯菲尔德再靠近一点,手背轻轻在雌虫的脸上蹭了蹭。
下一瞬猛然暴起,单手用力拽着雌虫的衣领往眼前拉,笑得肆意又张扬,仰着脖子往曼斯菲尔德手里送,一副来啊,有能耐把我掐死的架势。
曼斯菲尔德瞬间撒开扣在脖颈手,眉眼间闪过慌乱与不知所措,却被法斯特修长的指尖握住,重新引着覆在脆弱的脖颈上,不让离开。
“好,我问你。”
法斯特眉毛高高扬起,眼神挑衅地望向曼斯菲尔德,鼻尖中似嘲似叹地哼笑一声,报复般地狠狠地咬上雌虫淡色的唇瓣。
直到嘴里尝到了一点血腥的味道,才放轻了动作,轻柔地用舌尖□□那处伤口。
让淡色一点点染上绯色,留下自己的印记,才满意地拉开了距离。
他放开了覆在雌虫手背上的手,躺在地上得意放肆的咳嗽大笑着,手背随意地蹭了蹭黏黏糊糊的唇角。
“你到底瞒着我,在计划什么呢?”
让你一次次坚定地拒绝我,推开我。
我们的这段关系,在你心中又是什么呢?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的一个人努力下去了。
他抚摸着曼斯菲尔德的脸颊,拇指抵着雌虫的下巴不让他离开,从未如此刻清晰的再次意识到。
他的雌君并不是如雌君守则沉默而温顺,反而是黑暗中择人而噬的野兽,有着最为坚定的意志和不可动摇的目标。
像是隐藏的心事被说中,曼斯菲尔德狼狈地错开眼,目光犹豫地在法斯特脸上转了转,似在思索:“……”
“没关系。”法斯特啧了一声,无趣地松开了手,“每只虫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偏过头不去看他,“曼斯菲尔德也有~一些事不说出来是正常的。”
“唔。”曼斯菲尔德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有。”
法斯特一见他板板正正认认真真的模样就来气,真以为我在教你什么人生哲学和大道理吗?懒得抬眼没好气道,“什么没有?”
“对你,没有秘密。”
法斯特:……
明明、明明知道眼前的雌虫在说谎,不知为何莫名有些脸热,心脏鼓动的频率也加快起来,怒气悄然无踪。
法斯特飞快地眨了眨眼,镇定地沉声反驳,“呵,你瞒着我的事可不少。”
“没有瞒着。”曼斯菲尔德也垂下眼,目光游移,“你没有问。我以为,你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