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里斯躲在凯夫后面挡风,循循善诱,露出狼外婆的微笑,“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了什么重要情报,要不咕咕咕——”
“咕?”
深知对比拉踩的重要性,为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哪怕浑身使不上力,阿尔里斯一路上硬是死死拽着凯夫的领子没有放手,意外发现荒星出品的衣服质量似乎比皇室还好,抗造耐造。
提西里左手夹着扑腾的贵族,贵族右手拽着个翻白眼的跟班,一路忽高忽低的到了目的地。
这家伙之前有这么重吗?
早知道直接扛在肩上好了。
提西里潇洒地将阿尔里斯一丢,偷偷缓解着手臂的酸痛,目光深沉且失去高光。
“我就说怎么这么重,还以为你往衣服里缝了金条。”
终于踏上地面的阿尔里斯瞥他一眼:”这是标准制式礼服,如果没有意外,重四公斤三……”
“凯夫啊,你是该减肥了。”
意外把标准礼服上的边边角角,不小心拆了个遍的提西里移开目光。
“上次你卡在通风管,害我们切了半面墙,耗费了三桶润滑油。”
“是、是三桶吗?”本来一脸不服的凯夫顿时卡住,他记得当时只是尝试了一下就开始切墙了,只留下被砸在床上修养了半个月的模糊回忆。
他委屈地鼓起肌肉:“老大!我这叫壮实,之前大门打不开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提西里脚一勾,把地上的冲锋枪挑到凯夫怀里,朝他的屁股一踢。
凯夫炮弹般飞出去,撞开了摇摇欲坠的仓库铁门。
霎时间,昏黄的应急灯光像融化的黄油泼洒出来,混着铁锈味的声浪轰然炸开:
“操你大爷的敢偷老子的润滑剂!”
“老胳膊老腿都锈成这样还有脸出门?”
“这辈子都渡过不了蜕变期的废物!”
“把你机械腿拆了当痒痒挠!“
“我日你先人板板——“
新世界的大门在阿尔里斯眼前轰然洞开。
原来村里斗殴是这样的啊……
或是地处偏远,资源贫瘠。
生存在这里的虫族普遍等级不高,没有药物的帮助,天生的恢复力并不能帮助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安稳的渡过一次次死亡。
但迫于求生的意志与智慧,荒星上如提西里这般平安长大的原装虫寥寥无几,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机械改造的影子。
主星的战斗偏向于冰冷与优雅,阿尔里斯本以为荒星的战斗会充满与众不同的血色与激情!
从小谨遵礼仪规矩的好孩子很难有主动动手的机会,他不会承认和提西里拳拳到肉干的那一架挺爽快,阿尔里斯硬跟着来除了收集食物,也有点打架泄火的意味。
真男人就是要战斗!
但不是这种扭打一片,胳膊大腿各种器官组织混着血色机油乱飞的可怕场景。
断肢。不是那种被激光剑整齐切割的断面,而是挂着碎肉、滴着机油的狰狞残肢,在空中连着金属电线,夹杂着新鲜腐臭的血液四处飞舞。
残翅。后背延展出了虫翼被生生扯下半边,随意扔在一边,边缘暴露的神经不甘地抽搐着。
血腥。暗红色的血,混着可疑的绿色辐射液,在锈铁地板上留下滑稽的痕迹。
最震撼的是那个正被三人群殴的雌虫——有人抠他义眼,有人拽他头发,还有个瘦子猴子似的骑在他背上,正试图用扳手撬开他的下巴。
“啊。“阿尔里斯听见自己发出短促的气音。
脑子脏了。
他们在做什么?
这么打架的虫族都该开除虫籍!
停摆的大脑里不断飘过几行烫金色乱码,缓缓放大——
战斗是力与美的交响!
即使是机甲对轰要像舞者般优雅!
而现在,他的视网膜正在播放一场毫无底线的原始而野蛮的血潭撕咬。
虫,怎么能不体面成这个样子。
“怎么?”
提西里不知何时凑到他耳边,呼吸带着金属灼烧的气息,眉眼间充满看好戏的意味。
“没见过打架斗殴?”
阿尔里斯的睫毛剧烈颤了颤,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原生昳丽脸洗眼睛。
才感觉胸口那股上不来气的勉强顺下来些。
“习惯就好。“提西里顺手拍掉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上周更精彩,老瘸子用假腿捅了疤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