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所以路费是顺风车的三倍。”
&esp;&esp;“还要收费?!”奶奶突然说。
&esp;&esp;“当然要收费了。”顾津南抬眼扫了姑妈一眼,总觉着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张脸。
&esp;&esp;奶奶拽着夏里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开始教育她:“你这倒贴的劲儿给谁学的,坐他车还要钱?还要三倍的钱?”
&esp;&esp;夏里往后看了一眼,姑妈正给顾津南讲什么,她冷笑一声,能讲什么呢?无非就是推销她,让她早点拿到顾津南的银行卡。
&esp;&esp;“说话啊。”奶奶掐了下夏里的胳膊。
&esp;&esp;“那我不坐他车了,火车票现在只有15号的,我在家住到15号可以吗?”
&esp;&esp;奶奶不说话了。
&esp;&esp;顾津南隔空冲夏里打了个响指,“走不走?”
&esp;&esp;“走。”
&esp;&esp;姑妈看着扬长而去银色跑车,往地上地淬了口唾沫,狠狠地说道:“小贱人。”
&esp;&esp;表妹的脸一直很红。
&esp;&esp;车内,夏里低头扣手指,一言不发。
&esp;&esp;窘迫、自责、厌倦、兴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胸腔内横冲直撞,撞的她每一寸骨头都是疼的。
&esp;&esp;“吃糖吗?”顾津南忽地问夏里。
&esp;&esp;夏里茫然地看着顾津南,过了两秒,她说:“吃。”
&esp;&esp;“我大衣兜里,自己拿。”顾津南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
&esp;&esp;夏里测过身,去他兜里拿糖,他兜里很深,里面有一小把糖,夏里拿出一颗,撕开,放在嘴巴里,清新的蜜桃味顺着喉咙往下蔓延全身,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esp;&esp;“白眼狼啊。”顾津南偏头看了下里一眼,笑着说了这句。
&esp;&esp;夏里脸红,硬着头皮从他兜里又拿出一颗糖,撕开,递给他。
&esp;&esp;顾津南看着前方,散漫道:“往前点,够不着。”
&esp;&esp;
&esp;&esp;要喂?
&esp;&esp;之前喂他喝水是晚上,现在大白天,距离近的夏里看他眼角的泪痣都一清二楚,这……怎么喂?
&esp;&esp;“快点啊,小朋友。”顾津南勾唇懒笑了声,头微微测向夏里。
&esp;&esp;夏里把手里的糖往他嘴巴旁递了些,顾津南稍稍低头含走那颗水蜜桃糖,他低头咬糖的时候,不规则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嘴唇似有若无地碰到了夏里的指尖。
&esp;&esp;触感和存在感格外强烈。
&esp;&esp;夏里故作镇定地看前方,小心脏咚咚跳不停,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嘴巴里的糖果顺着嗓子眼滑下去了。
&esp;&esp;早上的天气有些阴,上了高速竟然出太阳了,有变成艳阳的趋势,顾津南目视前方感到刺眼,他伸手去拿扶手箱里的墨镜,给自己带上。
&esp;&esp;夏里偏头看他,不能自己吃糖,能自己戴墨镜?
&esp;&esp;注意到夏里的目光,顾津南侧目看了夏里一眼。
&esp;&esp;墨镜衬的他脸上的线条更加锋利,生人勿近的气场格外强烈。
&esp;&esp;“那个,我姑妈给你说了什么?”夏里低声问他。
&esp;&esp;顾津南慢条斯理地嚼着嘴巴里的硬糖,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也好像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esp;&esp;片刻后,顾津南咽了咽喉结,把嘴巴里的糖渣吞下,懒散道:“要把你卖给我当媳妇。”
&esp;&esp;“……”
&esp;&esp;夏里动了动睫毛,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话从顾津南嘴巴里出来,她心还是狠狠被剜了下,尽管他语气又散又懒,像开玩笑一样。
&esp;&esp;“我说我就是一司机,没钱,自己都吃不饱,你姑妈立即转变了想法,要给我介绍富婆。”
&esp;&esp;夏里一脸窘迫,她满脸歉意,嘴巴张合好几次,欲言又止。
&esp;&esp;她不意外姑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只是……顾津南不应该听这些话。
&esp;&esp;嘴巴里的蜜桃味越来越淡,良久,顾津南咬了下后槽牙,说道:“小朋友,好好往上爬,把那些人都踩在泥土里。”
&esp;&esp;语气里带着三分散漫,七分狠戾。
&esp;&esp;他这话说的太突然,夏里茫然地抬头,看着顾津南,他还是那副散漫不羁的样子,但夏里觉着有什么东西变了。
&esp;&esp;“好。”夏里应声。
&esp;&esp;顾津南是唯一一个,在知道她家里情况后,嘱咐她好好向上生长,没有流露出同情或可怜的眼神,或者抓着她问东问西的人。
&esp;&esp;“夏里,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良久,顾津南开口道。
&esp;&esp;夏里沉默。
&esp;&esp;他们之前是见过的,高中的时候,家人里不让夏里继续念高中,她一边兼职一边念书,学校是可以住宿的,寒暑假宿舍都不关门,夏里高中一直住在学校,学校知道夏里的家庭状况,所以每年困难生的名额都有夏里。
&esp;&esp;高二那年,夏里刚从银行取出贫困补助金,走出银行没几步,迎面撞上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