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陶丙致踏入县委会议室前,收到的照片,针对性非常明确,就是不让陶丙致和市纪委调查组乱说。
而从市纪委调查组到丰瑞县,到陶丙致进县委会议室,这中间,最多也就二十分钟。
这意味着,丰瑞县内部有人第一时间,对外通风报信。
也难怪陶丙致什么都不敢说了,因为,他前脚说了,后脚威胁他的人,就会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陶县长,你什么都不说是对的。”
“保证家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宋思铭随后对陶丙致说道。
他并不觉得陶丙致胆小怕事,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陶丙致的反应乃是最正常的反应。
毕竟,在此之前,陶丙致已经被恶意报复了很多次,甚至连记大过处分都属于被报复的一部分。
且那些威胁报复陶丙致的人,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还在一次次挑战道德和法律的底线。
这种时候,再跟陶丙致说正义必然战胜邪恶,让陶丙致无惧艰险,勇往直前,没有任何说服力,完全就是扯淡。
“是,我只想保证家人的安全。”
陶丙致也想过,把一切告知市纪委调查组,但市纪委调查组真有能力一网打尽吗?
万一有漏网之鱼,狗急跳墙怎么办?
他不能拿家人的安全去赌,去成就自己的大义凛然。
“陶县长,我送你回家吧!”
宋思铭对陶丙致说道。
陶丙致本想再多说几句,但张了几张嘴,还是忍住了,最后,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好。”
根据陶丙致家的住址,宋思铭把陶丙致送到一个老旧小区外。
小区有年头了,步梯房,红砖结构,连外墙保温都没有。
看着陶丙致拎着沉重的帆布兜走进小区,宋思铭的心情同样沉重。
按照正常逻辑,昨天女儿被陌生男人送回家,陶丙致应该马上报警,把那个陌生男人找出来。
可是,陶丙致却没有这么做。
很明显,陶丙致之前是报过警的,所以,他知道,报警也没有用,这也说明,丰瑞县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而是系统性的坍塌。
哪怕是陶丙致是副县长,也没有能力突破这个圈子,最后被逼得不得不辞职。
“看来,丰瑞县已经到了必须刮骨疗毒的程度了。”
宋思铭喃喃说道。
……
距离福康家园五百米的大友公司总部。
大友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廖大友,接完一个电话后,对坐在他对面的另一股东邵建义说道:“我还以为陶丙致多有骨气呢,没想到也是一个怂货,只是一张照片,就让他彻底闭嘴了。”
“照片?”
邵建义皱了皱眉。
“陶丙致闺女的照片。”
廖大友进一步解释道。
“你用陶丙致闺女威胁陶丙致?”
邵建义怀疑地问道。
“不这样,陶丙致不服气啊。”
廖大友有些得意说道:“昨天,我让老卢把陶丙致闺女送回家,今天,陶丙致就提交了辞职申请,刚刚,我又让老卢给陶丙致发了张他闺女上体育课的照片,陶丙致马上就在市纪委调查组面前,装起了哑巴。”
“大友,你做得有点儿过了。”
“祸不及妻儿懂不懂?”
邵建义生气道。
“义哥,我就是吓唬吓唬陶丙致,没想把陶丙致的闺女怎么着。”
廖大友赶忙解释。
“你最好不要乱搞,徐波都进去了,你别步了徐波的后尘!”
邵建义警告廖大友。
“是是是。”
廖大友连连点头,随后,就着这个话题问邵建义,“义哥,瑞总那边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按理说,他家老爷子还没完全退啊,怎么连一个徐波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