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间牢房,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他都仔仔细细地搜寻过了,心中的焦急与担忧如同疯长的野草,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之後的日子里,夜翼从未停止过寻找,他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联络各路消息灵通的线人,分析小丑可能的藏匿地点,可每次得到的线索都如泡沫般,在触及的瞬间就破碎消散,只留给他满心的绝望与无力。
而蝙蝠侠,更是将自己埋进了无尽的自责与痛苦之中,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一次出击打击犯罪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那如影随形的愧疚。
这时候,小丑寄出了第一张碟片。
夜翼一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就有些生理性的想吐,那是他的弟弟啊。
他当晚暴打了小丑,小丑快一个月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是之後是第二张丶第三张。
他和蝙蝠侠自虐似的全部都看完了,可是哪里也没有。
他们找不到他。
最後,是第十张。
胸膛不再起伏,他们没有见到最後一面。
罗宾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B,小丑在哪?”
蝙蝠侠打起了精神:“阿卡姆骑士把他一枪打死了。”
衆人沉默着,罗宾看了看监控:“抱歉,看起来他还活的好好的。”他很平静,就像,过去,他第一次找到蝙蝠侠那样。
“你需要一个罗宾。”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将监控截图发给了大家:“刚刚我收到了预警,这是我从监控中一面镜子中提取到的画面,看起来他还活着,又有什麽阴谋。”
他有些累了。
“回去吧,我们需要知道小丑又有什麽新的阴谋。”他们沉稳的老大发话了。
衆人听了蝙蝠侠的话,心中虽满是愤懑与忧虑,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宣泄情绪的时候,于是纷纷收敛心神,朝着蝙蝠洞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哥谭的街道寂静得有些压抑,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巷中回响,仿佛是这座城市也在为即将浮出水面的阴谋而屏住呼吸。
回到蝙蝠洞後,那熟悉又略显昏暗的环境并没有给衆人带来往常的安心感,反而因为小丑还活着的消息,让整个空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阿福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衆人凝重的神情,他也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麽,只是默默递上了几杯热咖啡,希望能借此驱散些许寒意与疲惫。
蝙蝠侠径直走到操作台前,罗宾将那份监控截图传输到了大屏幕上,小丑那张扭曲又狰狞的脸瞬间出现在衆人眼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嘲讽着他们的无能为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这个疯子,每次出现都没好事,这次肯定又在谋划着什麽大阴谋。”夜翼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小丑,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那些痛苦的回忆,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搅局者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可他之前不是被阿卡姆骑士给……怎麽又突然活过来了?难道他有什麽死而复生的手段,还是这中间有什麽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不管怎样,既然他又出现了,我们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强压下心中对小丑的滔天恨意,开始冷静地分析起来,“罗宾,你再仔细查看一下监控的其他画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小丑出现的具体位置以及他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夜翼,你去联系一下哥谭警局那边,让他们加强巡逻戒备,尤其是那些人口密集和重要设施的区域,以防小丑搞出什麽大动静。”
罗宾敲打着键盘,但是他逐渐手慢了下来:“杰森在哪?”
全场寂静。
其实所有人回来後,都回避着这个话题,但是罗宾的话,告诉着他们,这是一件不应回避的事实。
“杰森少爷有些困了,在另一边的休息室里。”阿福告诉了大家杰森的位置。
蝙蝠洞的休息室,其实也不算是休息室,就是平时小鸟们夜巡结束後不想动,随後躺倒的区域。
“竟然是这里吗?我还以为我睁眼醒来会在观察室呢。”杰森有些嘲讽的看着蝙蝠侠。
可是,他也明白,他回家了。
彼得,哥谭的第二代罗宾,杰森·彼得·陶德,跨越过千山万水,刀山火海,终于倚靠在小鸟的巢穴,他终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