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水偏了偏头,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乐映竹,指指她说:“明知故问么,我来接她回家。”
老宫主拧起眉头:“她已是我……”
“少废话。”龙游水压下一寸剑鞘,“我又没问你行不行。”
“他们成婚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是你们敢欺负她,我就掀了你们昆仑宫,怎么,没记住?”
昆仑宫众人如临大敌:“我们何曾欺侮她!”
“那她受的伤是自己打的不成?”龙游水嗤之以鼻,“让开,老东西,我到现在没动手是看你年老体弱,怕我一剑真打死了你这脆骨头,可不是有什么顾忌。”
“龙峰主,慎言!”老宫主沉下脸,身侧飞雪轻旋,隐隐与天边红云对抗。
龙游水笑了一声,弯下腰拍了拍身边小姑娘的脑袋:“月儿,去,接你乐姨和小景回天剑门,你是姐姐,带着他们。”
“好。”江元月脆生生应下,一本正经地皱着眉瞪了老宫主一眼,如入无人之境地越过昆仑宫人,直直朝着他们走来。
“慢着!”昆仑宫有人勃然大怒,朝她伸出手去,“你当我昆仑宫是……”
天边的红云一下烧到地面,剑光贴着那人指尖划过,切开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龙游水执剑而立,神情睥睨:“我让她去的,有胆的,拦她试试?”
昆仑宫众人与天剑门众人对峙门前,龙游水一声怒喝:“拔剑!”
一场乱战开启。
身后众人斗法打得眼花缭乱,乐时景却没能分出眼光去看——他看着那个女孩,无视身边刀光剑影,泰然自若朝他们走来,伸出手说:“走,我带你们回天剑门。”
他迟疑一下,握上她的手。
昆仑宫人的手似乎都是冷的,像玉,经年不化的冰玉。
但她的手温热柔软,莫名让他有些僵硬。
如今回想起来,乐时景竟然有些分不清,是他如今回想,不由自主带入现在的情绪,给那时的触感多了些加工,还是……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年其实他有对江元月一见钟情的嫌疑。
乐时景偏头看向身侧的江元月,沉思片刻,决定把这事烂进肚子里,一点都不能跟她透露。
不过……
他朝江元月伸出手:“手。”
江元月一怔:“干什么?”
“把手给我。”乐时景拉过她的手,随口扯了个谎,“我给你看看手相。”
江元月表情古怪,不是很相信:“你还会这个?”
乐时景当然不会,但他会编。
江元月的手掌内侧有厚厚的茧,这是经年累月练剑留下的,这双手称不上细腻,有些地方甚至十分粗糙。但她的掌心温热,似乎依然和当年一样柔软。
江元月耐心等他看手相,可他捏来捏去,倒像是在占便宜,忍不住催促:“你会不会看啊?”
“会。”乐时景清了清嗓子,指尖描摹她的掌纹,煞有介事地说,“这条,是看人聪不聪明,你这隐隐绰绰,也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江元月:“……”
乐时景接着往下说:“还有这儿,看到这些分岔了吗?你这一生,桃花不少,说明你拈花惹草,很有问题。”
江元月深吸一口气。
乐时景最后指着一条线:“还有这个,意思是你缺一位贵人,最好是……”
江元月挑眉:“最好是你?”
乐时景谦虚颔首:“你若是这么觉得,我也不是不能当……”
“呸。”江元月抽回手,朝他勾勾手指,“你把手给我,我看看你的。”
“好啊。”乐时景大方把手递给她,“我看看你怎么编。”
江元月煞有介事端起他的手掌:“你这个手啊,一看就……”
乐时景笑着问:“怎么样?”
江元月扬起手给他一掌:“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