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洺这才发现地面上果然有着一些纷乱的脚印,顿时眉开眼笑赞道:“阿烬真聪明!”
看他笑弯了眼的模样,白烬内敛的没做声,同邵洺一起分辨这些脚印的走向。
幽暗的殿中一时没了声响,只有一群死人跪拜着中央的神像,让人后背发毛,明知这些尸体已不会再动起来,可心里总有一个地方莫名不适,似乎在人诞生之初就有什么将名为“未知”的恐惧感刻在灵魂中。
白烬出声,打破寂静:“从脚印看来,摩圪教此行人数不少,约有八九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一个人落足的轻重及一些习惯有时也会暴露很多信息,白烬盯着地面上的脚印有些担忧,此时只有他在邵洺身边,若与对方正面冲突,只怕占不到一点好处。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与他们对上。”邵洺叹息,目光却没有从地上的脚印中移开。
邵洺在心中默数,又抬头看向头顶的彩绘,半晌道:“阿烬,麻烦替我多点亮几盏宫灯。”
“有何发现?”白烬边好奇发问,边依邵洺所言将石柱上的宫灯一一点亮。
随着殿内愈发明亮,顶部的壁画也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棵巨大的树,虬枝峥嵘,树枝间云雾缥缈,闭目天女飞舞奏乐,树干处是一位身着轻纱的神女,她跪在树前低头祈祷,任由树枝穿透身躯也不曾动摇,平静的,任由鲜血染透纱衣。而在树的四周,一些衣着各样的小人顶礼膜拜,飞禽走兽亦在其中,不敢直视神的圣洁。
“果然。”邵洺轻笑,抬手指着头顶的壁画:“阿烬,那幅画中藏了一张星宿图。”
白烬抬头细看,那些枝丫中点缀的宝石确实有些星空的模样。
“地上的脚印中有一人的有些奇怪,他单独走向了其中的几个蒲团。”邵洺一边解释,一边走向其中一个蒲团,蒲团旁有半只脚印,邵洺抬脚踩上,蒲团往下一落,一阵细微的机关转动声从地面下传出。
白烬霎时间明白过来:“机关就是这些蒲团!”
“嗯。”邵洺没停下,继续走向下一个蒲团:“虽然只能分辨出两处清晰的痕迹,但很巧,蒲团的位置恰好能与顶部的星图相对应。”
第三个
“刚好是位于东方青龙七宿之一的氐宿,若木之有根。”
邵洺踩下最后一个蒲团,在转动的机关声中,一扇位于宫殿深处的暗门缓缓打开。
邵洺冲白烬得意的挑了挑眉,白烬怀疑,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是翘起来的。
“幼稚。”白烬冷漠的下了结论。
邵洺也不恼,迈着步子走向打开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道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一路往下,像是要下到地府去。
“不用等李庄主他们吗?”白烬站在暗门前,看着已经打算走进去的邵洺。
“只怕来不及了。”邵洺没有回头,于是白烬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语气少有的冰冷。
没有解释,邵洺用匕首在暗道旁草草划了个记号,走了进去,又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回头对白烬道:“阿烬,你不觉得那些面具人快爬上来了吗?”
白烬愣住,方才光顾着找机关,竟忘了深沟里那些还在执着往上爬的面具人,白烬转身看向神殿门口,虽还未见其身影,但细听之下,石块崩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白烬沉默低头,走进暗道中。
直觉邵洺隐藏了些什么,但有些问题,若是探究得太清楚,只会将自己卷入更多的麻烦中。
他不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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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不过两人并肩宽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白烬拦下邵洺,自己走在前面……◎
暗道不过两人并肩宽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白烬拦下邵洺,自己走在前面。
邵洺照了照暗道两壁,是人工雕琢的石砖,阳刻着一些瑞兽,似乎没有特别之处。
一路往下,走了好像很久,白烬停了下来,身后的邵洺被挡住视线,正欲问,就觉脚下一空,险些摔倒,白烬及时回身本想扶邵洺一把,却不小心两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阿烬?”邵洺自己站稳,态度乖巧地问。
他可不会不自知的接二连三惹白烬不开心,乖乖拿出正经的神情。
白烬指了指前面的路,垂眼淡淡道:“前面没阶梯了。”
邵洺探头看去,确实,石砖的阶梯在这戛然而止,再往前,是一个石窟,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既来之则安之,看看。”
白烬点头,转身往前走。
石窟是天然形成的,有着人为扩大的痕迹,地面上散乱着一些已腐坏的木制用具,似乎是桌椅之类的东西,不知是何用意。再往前走,又是一道石门,高达三丈,两旁是两尊巨大的天女石像,衣带如风,身姿绰约,立于石门两侧闭目吹笛,而石门的正中刻画了一棵繁复华美的树,深深的刻痕中浇筑以黄金,装饰着精美的花纹,每一个叶片的细腻叶脉都昭示着工匠的心血。
又是树。白烬微微皱眉。
不管是古彧西国人崇拜的图腾也好,还是这棵树有何其他寓意,它出现的次数太多了,让白烬不得不联想邵洺手中图纸上的那棵“倒长在土里的树”。
邵洺举着夜明珠往两扇石门间一人宽的缝隙里照,想看清里面的情形:“看来已经有人为我们探好路了呢。”
白烬不言,沉默良久终是道:“这个地宫当真没有第三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