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也挣了点儿钱,他们不再吃掺着细糠的馍馍,而是像别人家一样,吃掺了高粱面儿的杂面馍。
杂面馍比糠要好许多,最起码吃了人不会堵得慌。
马氏切下来大概二两肉,淘洗了一把豆芽一起炒了。
豆芽炒肉,香喷喷,油亮亮的。
石头就着肉菜,吃了一整个馒头。不期然,饭后香穗又拉着他在院里消食。
晚间,马氏要赶着做衣裳,油灯也点了起来。
石头已经睡下。
香穗坐在一旁帮她娘劈线,“阿娘,别人找你做衣裳,镇上的那些针线娘子会不会气你?”
惹了浑人
马氏低头缝着针线,笑着回:“那气啥,娘又没有将镇上的针线活都接到自己手里。”
不是针线娘子找她娘的麻烦。
香穗也不藏着掖着,她开口又说:“昨儿狗子哥给我送鞋子,他说,镇上的衣裳阿娘是让他娘帮着送的,说,阿娘好像在镇上惹了麻烦。”
马氏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香穗,“你是因着这个回来的。”
“我虽然帮不上忙,可是心里担心。不知道阿娘惹了谁,连镇上都不敢去了,我害怕,害怕你跟石头出事。”
香穗眼圈红红的。
马氏放下手中的针线,往香穗跟前坐了坐,她抓着她的手拍了拍,“别担心,没啥事儿。娘不去镇上,他们也不敢来咱们村,过阵子这事儿就过去了。”
香穗急了,问:“到底是啥事儿?”
马氏看了看香穗,有些事儿还真不方便跟她这个孩子说。
于是,她斟酌一番,说:“娘去镇上佟员外家给他家老太太送做好的抹额,不小心得罪了佟员外。没事儿的,你孝廉伯在县衙里当差,他不敢来咱们村儿闹事。”
马氏说的是实情,村长的二儿子柳孝廉在衙门里做事,周边村的人,多少是不惹他们村的。
马氏哄了香穗。
镇上的佟员外跟别村的人又不一样,其他村人无有依靠,肯定不敢惹柳林村。
可那佟员外也是有点儿靠山的。
那佟员外家的大闺女嫁得好,听说她夫婿是京中一个在宫中有头脸的宦官的干儿子的侄儿。
虽然拐了几个弯,佟员外好在因着女儿的关系跟上京的人搭上了线,在他们镇上也有些脸面。
马氏轻蹙眉头,低下头继续缝衣裳。
祸端来得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那日马氏去佟家给他家老太太送抹额,给她领路的小丫头半路被人叫走,她虽然给她指了路,可这大户人家的院子又多又繁,东一条路,西一个巷,她晕头转向不小心走错了院子。
她进了那院子看着就像老太太的院子,彼时她见院子里没有人,小心翼翼在门口禀了一声,见没有人应,就在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