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淋了这么一会儿,她身上的水顺着裤腿往下滴,她弯着腰,抓着裤腿拧水,身后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香穗转头一看正是刚才骂她的那个小厮,她吓了一跳,慌忙直起腰,慌乱地说:“走走走,我这就走。”
这回那个小厮没有骂人,他语气有些缓和,看向香穗的独轮车问:“你卖什么的?”
香穗小心翼翼地答:“豆,豆芽。”
“你的豆芽,我们郎君买了。”小厮丢给香穗一块碎银子,香穗一看有五钱那样。
香穗看了看筐子里的豆芽说:“钱多了,用不了五钱。”
“别废话了,遇上我们郎君你就感激吧,麻利点儿,赶紧将豆芽送进来吧。”小厮极其不耐烦,絮絮叨叨走去了前面。
香穗也不敢多说,跟着他将豆芽送去了灶房,好歹蒋家有连廊,倒是没有怎么淋着雨。
多的钱,小厮也没有让她找,临出门扔给她一把伞,让她赶紧走。
带着粮食去县城
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一张狗脸,一会儿一个样,刚才还挺温和,这会儿跟谁欠了他钱一样。
蒋家的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香穗转身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
她撑开伞,三十二支骨的油纸伞,牢牢地挡住了外面泼洒的大雨。
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推着独轮车,两个都太重了,她有些吃力。
人家刚拿钱打发了她,不能再到人家的门楼底下。
她就找了个墙根儿,撑着伞站在那里避雨。
香穗身上都湿了,站在伞下瑟瑟发抖,但是这一场雨过后,地里种上的豆子过两天一定能顺利发芽。
雨下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香穗收了伞,推着独轮车回了永福巷。
“哎哟,下雨的时候,我看家里锁着门,还担心你有没有淋雨,这淋的呀,身上都湿透了。”
袁婶子站在严家门口,看到香穗回来她就走了过来,见香穗淋成了个落汤鸡,心疼的不行。
“婶子,没事。等一下衣裳换下来就好了。”
袁婶子帮着香穗将独轮车推进院子,便说:“你快去换身衣裳,我给你烧点儿水,你泡个澡。”
香穗腼腆一笑:“婶子家里没有洗澡桶,就只有个小木盆,烧点儿水擦一擦就行了。”
袁婶子脸一绷,“那可不行,万一受了凉,可是要喝苦汁子的。我还是给你烧点热水,你好歹烫烫脚。”
她说着进了灶房,“你赶紧去换衣裳。”
香穗回房间换衣裳,换好也跟着去了灶房。
“锅里的水烧好,你就打出来擦擦身子烫烫脚,我回去给你拿点儿老姜过来,熬点儿姜汤喝。”
香穗一开始觉着袁婶子严重了,后面她想到,她爹就是这样生病的,便很听话地烧水,等着袁婶子过来给她熬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