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是阿弟,他会是个男孩,怎么不是你阿弟呢?”
谢宜瑶连忙起身,道:“是我说错话了,阿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袁盼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手中的针线掉落在地上。
“阿母,你冷静一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袁盼就像看不到谢宜瑶一样,疯了一般冲出门去,谢宜瑶赶紧追了上去。
——“阿母!”
谢宜瑶忽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对了,她昨天晚上是在宫里休息的。
“梦见你阿母了?”
谢宜瑶转头,发现谢况正坐在她的卧榻旁边。
“嗯……还有襄阳。”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谢况没有追问具体梦到了什么,只是给谢宜瑶掖了掖被角。
“你昨天执意要亲自审问,最后问出了什么?”
“是燕王指使他的。”
谢宜瑶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其实她知道的也就是这么一点信息罢了。
“他倒是没撒谎。”
谢况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朝着窗外远眺。
“这刺客是北人,名叫裴如之,前段时间趁乱混进京城的。他本是当地一名刺史提拔的兵士,后来那刺史谋反了,几个受重用的部下就一起被送到了洛阳。裴如之勤勤恳恳多年,立了许多军功,才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却恰恰因此得被重罚,也是可悲。”
北边的事,谢况查得这么容易?
谢宜瑶暂且将疑问按下不表,只道:“可我看他似乎不敢轻易杀人……”
“他可亲手杀过很多南边的兵。同一个人在战场上和战场下会是两种样子,朕也是如此。”
可能是因为刚从梦中醒来,思维还不活络,谢宜瑶想不出该说什么。
谢况见她不说话也不追究,只是又转过身来问:“能查的基本都查完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
谢宜瑶有些困惑,她没想到谢况居然会把这个问题交给自己。
而她的答案只有一种。
闭上眼睛,她听见自己说:“当然是处死了。”
听到谢宜瑶的选择,谢况并不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这样睚眦必报。让他来选,也会选择将刺客置于死地,没有别的可能。
谢宜瑶又补充道:“此人若不严惩,他日必成祸患。”
谢况呆住了,以前也曾有人和他说过一样的话,因而不免有一瞬出神。
“朕知道,”谢况冷冷道,“朕还有奏表要看,你若没什么事,等下自行出宫便是。”
说完,便传身离开了。
谢宜瑶仍然躺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谢宜瑶不知道谢况想起了什么,但她想起了那位被谢况斩草除根的小皇帝。
当年谢况以勤王之名打进京城,扶持他称帝,却在没过几个月之后就请他禅位,事成之后利落地诛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