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人都走了,司砚先开了口:“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么,怎么不去和她们一道,来这里做什么,怪冷清的。”
“怕曲水流觞选中我。”
司砚不禁哑然一笑,谢宜瑶见她这般,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好一会儿,药汤终于凉了些。
“不烫了,贵嫔喝些吧。”
司砚缓缓起身,接过碗来,慢吞吞地喝着药。
谢宜瑶趁着她没法打断,道:“贵嫔刚才真是好手段,三杯酒就让大家都信服了。若是换我来我,是不会给柳幼慧好脸色看的。”
论嚣张,谢宜瑶是不允许有人比得过自己的。
司砚饮完了药,淡淡道:“她很受柳令君的宠爱,若是没安抚好她,今日回家去多半就要‘告状’了。这事要是闹大了传出去,也算是我的主要责任,不能坐视不管。”
司砚很明白局势,眼下谢况还不敢随意动柳家,他要坐稳皇位,需要这样的大族支持。
尚书令柳幼慧的祖父柳涛,当初谢况想让二妹改嫁的柳融的父亲柳狄,加官侍中的尚书左仆射柳绾,以及谢钰的夫婿驸马都尉柳劲……谢宜瑶不禁感叹,朝中的柳家人真是太多了,她能分清这些人的名字和官职已经很是不容易。
但是,几位柳氏重臣也并非全是同一支的,柳家这么大的家族中,难免会有利益冲突,只要静待时机,从内部瓦解他们不失为良策。
这是谢况的打算。
而司砚,不知是擅长藏锋敛锐,还是根本没有野心,似乎只想大事化小。
谢宜瑶道:“只是这件事虽然明面上解决了,但柳、孙两家娘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是必然,并非我能左右的……咳咳!”
谢宜瑶抚了抚司砚的身子:“贵嫔还是少说些话吧,那杯酒本也不必喝的,怎么连自己的身子都不考虑。”
“从前倒不会这般脆弱,喝几杯酒,吹几阵风,就受不了了,”司砚感叹道,“自从生了阿宁后,我这身子就是如此了。”
司砚比谢宜瑶年龄还小些,却已经生下两子了。如果和前世一样,那么明年司砚还会再生下一子。
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啊。
司砚缓过来了些,继续淡淡道:“说到这个,前些日子陛下跟我说,你也和主婿成婚许久了,虽然每月都会见几次面,却也不见你有喜……陛下如今有了儿子,倒也想见见孙辈了。只是这话不好直接和你说,知道你最近常到宫中见我,就让我代为传达。”
谢宜瑶默默听着,并未说些什么,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
虽说前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但当下谢宜瑶听了这话,还是难免觉得恶心。
谢况把她当什么了?明明知道她是极其讨厌王均的,逼她结婚不够,还管起这些事来了!
谢况肯定是知道这话会惹怒她的,否则也不会叫司砚替他说。
也是因为谢宜瑶最近和司砚走得近,前世他则是叫谢宜琬、谢钰来和他提的。
谢宜瑶面色不虞,司砚却面不改色道:“我也只是传个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公主听了若是不高兴,就当耳边风又何妨。”
“你不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