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公主第中,谢宜瑶就私下吩咐灵鹊、飞鸢,近日要密切关注裴贺的情况,若有反常,立即禀报于她。
但谢宜瑶实际上并不十分担心。
她今天和裴贺比过身手,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就算当时他藏拙了,她也并未使出全力,而在公主第中,他更不可能伤她分毫。
一只猫儿再闹,也不过是抓出几道浅痕罢了。
只是倘若她的猜想成了真,那裴贺应当是知道她和他父亲之间的纠葛,这几个月来却从未表露出异样。
裴贺到底在想什么?
……
然而这一晚,谢宜瑶睡得出奇地安稳。
与此同时,裴贺却沉溺于思绪中不可自拔,无法入眠。
谢宜瑶将他安排在公主第的偏院中,虽然屋内布置陈设都很简单,但该有的都有,比他从前的家要舒适很多。
他今日想了很多。
本以为自己可以忽视父亲的死,但当他亲眼看见裴如之赴死的场所时,还是感到一阵悲凉。
裴贺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父亲。譬如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裴如之为何会被选派南楚行刺,又为何选择了刺杀公主?
他想起今天和谢宜瑶的比试,还有在东市看到的种种,总觉得谢宜瑶所作所为都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有心将自己往某条路上引。
偏偏一切都如她所愿,就连刑场的遭遇——恐怕她都早有预谋。
这一晚,裴贺彻夜未眠。
次日早上,谢宜瑶在和沈蕴芳商量今年的生日要如何安排。
按照前世谢宜瑶的性子,生日是一定要大摆宴席的,并邀请与她私交甚密的亲朋好友,纵情享乐一番。
但她现在不会这么做了,首先是为了避免被人挑刺,不能太过铺张浪费。
其次,宾客的选择必须得面面俱到,不能只顾着私人感情,公主的生日宴也是重要的政治社交场合。
谢宜瑶不愿把生日交给何家令来办,于是做主全揽了过来,第一步就是与沈蕴芳商量要邀请谁。
谢宜瑶正写初步拟好的宾客名单,灵鹊突然带来了一封来自谢冲的信,沈蕴芳代为接过,利落地拆开了。
谢宜瑶随口问道:“都写了什么?”
“贵主还是自己看吧…
…”
听沈蕴芳的语气有些古怪,谢宜瑶连忙搁笔,接过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