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济会意,和守柔一同演戏:“那你还不快将功折罪,供出蔡显功的一切,你该不会给他当了几年的牛马当得心甘情愿了吧?现在要守口如瓶拼死护你主子的周全?”
讥讽之意尤为明显,可沈有叶早已经没有盛怒的资本,甚至连询问巫济的来历都没有底气,低声道:“并非老朽自甘堕落,他早已经不再重视沈家,只因我们沈家研究不出免除他后顾之忧的办法,加上出逃事件,他对我们沈家再无耐心,有一次他透露了拂云凌安在他手中的消息,言下之意就是再不好好干活他要卸磨杀驴……”
近在咫尺的刑罚面前,沈有叶努力给自己的残忍找借口,试图说服眼前二人:“可谁想死呢?那时我们沈家已经走投无路,心一横,试用活人饲喂蛊人,蔡显功大喜,造出血池……老朽自知罪孽深重,真该千刀万剐啊!”
他看出守柔二人不耻自己的行径,只怕会被二人除之而后快,所以说一半留一半,拖延时间,好想出办法脱身。
“什么血池?”
“以活人鲜血积蓄血池,配合研究出的药物,让逐渐‘死亡’的蛊人再次被激活,但根据我们的实验,体内的蛊虫若是在激活之后断鲜血来源,就彻底死了,虽然蔡显功不甚满意,但仍然决定让蛊人挥最后一次作用——拦截应国的援军。”
这倒不是谎话,守柔接着问:“血池在何处?多少人把守?带我们去。”
“血池是如今洞窟内最重要的地方,有百八十人把守和劳作……这里是废弃蛊人的存放地,所以人手较少,但若是两位没有援手,前去血池可是危机重重,还请三思啊。”
虽然两人话不多,但沈有叶已经从她们二人的三言两语和微小表情中推断出两人疾恶如仇,深入洞窟只怕就是为了肃清蛊人之祸,她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肯定会留着自己的命让自己带她们去血池。而他后一句是试探对方的虚实,如果真只有这两人,他完全可以依靠对洞窟的熟悉程度借刀杀人并且顺利逃掉。
如果她们的援军多,那么他也可以趁着两方人马打起来坐收渔利,逃出生天。
守柔听着他的话,火光下的眉睫压低了几分,她心中并不完全信任此人,且不说他入窟之前和自己没什么交情,入窟之后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更是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动手。
“带我们去血池。”
沈有叶窃喜,果然这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前往血池,而且并未透露援军情况,那就是心虚,说明没有,就算守柔有天地长生剑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啊!
她们在沈有叶的带领下,遇到两个同样被废的沈家人,沈有叶建议她们套上洞窟管事的衣服,接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从洞窟内如百年老树根系般缠绕的地道中走过,前往血池。
越是前往,越是惊心,不断有被困在囚笼里的蛊人被拉往血池,而且惨痛的叫喊声也越撕心裂肺……守柔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她们先退出集结人员再一同下来就好了,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巫济。
巫济看出守柔的担心,轻轻捏了对方的手心以示安抚,兴许司徒鸢她们也找到了洞窟的真正入口,正在赶来,左右地上就是一个小镇,她们人又多,功夫又好,搜寻起来一定很快。
让同伴放心后,巫济也不闲着,她已经感受到了灵的蓄势待,哼,她们三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就算前方是血池,也没在怕的!
当然如果让守柔姐知道自己用“不省油的灯”形容自己恐怕是要叨叨自己乱用俗语不学无术了。
:。
两人一人凝重,一人轻松,已经被沈有叶看在眼里,他想,肯定是其中一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另一人是天真过头,看来这两个小丫头不足为惧,只要让她们在血池暴露,自己跑回那个被她们打开的洞口,就能死里逃生。
恶浊的腥气袭来,再过两个拐角,她们就能到达血池。如先前所言,这里的守卫变多了起来,守柔与沈有叶各有心思,一个想杀人,一个想借刀杀人,就看谁的动作快了。
下一个拐角,视线开阔,忙碌行走的守卫近在眼前,而在守卫背后的是——照亮整个洞窟的腥红血光!
高大的洞窟像挖空了整个山体,从高处至地面的巨大空间内架着难以计数的巨木横梁,高低错落的横梁上用粗壮的铁链悬挂着铁笼,在山壁上的守卫操纵着轮滑,将沉重的铁笼升起放下至底部的血池,那些铁笼中的蛊人一个接一个的沉浸在翻滚的血池中,它们吃饱了血池中的鲜血和药液,变得精气十足,放声大叫。
“沈老头,你又来做什么!”
一个胡子拉碴、背着大刀的守卫一回头就看到了沈有叶,没好气的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