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点头,放下些许戒备,忖道这帮人武功高强,若是有歹意早可以在退兵之时动手,何必自己走入这戒备森严的大营中,做瓮中之鳖呢?还是从她们口中获得蛊人的消息吧。
她一扬手,示意应军守卫放行。司徒鸢得到她的肯,扬起长笛,悠扬婉转的笛音飞出营地,而不远处一阵宛如钟磬之音的清扬铃声悠悠传来以作回应,不久后,十数匹骏马飞奔而来,越过拒马,鱼贯而入。
当先跳下马背的就是一路振铃的巫济,她依旧是挥着自来熟的热情,大大方方地拍了拍姚震的肩膀:“嗨!”说着将金铃举起,告诉姚震,她就是战场上出言让大军撤退之人。
“叫我巫济就好,废话不多说,我们是来打探那些蛊人出处的。本来我们已经摧毁了母蛊,那些蛊虫没有力量来源,蹦跶不了太久,但它们却死灰复燃,我推测有人用了歹毒的法子,以活人鲜血源源不断刺激蛊虫,延长它们的寿命。”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暗藏蛊人的老巢,尽快捣毁,否则会有更多因此丧命的无辜人!”
姚震亲眼目睹了战场上的诡异局面,一一都与巫济的所言对上,疑虑被打消,当即做了决定,开口道:“你们所说的蛊人就是伪陈军队中的怪兵,最开始伪陈军队中混入这些怪物,怪物在沙场上受鲜血刺激失去控制,不分敌我,伪陈军队中的人受到了惊吓,活口都投降了我军,我们也正好打算审问这些降兵,你们与我一同前往。”
战俘营内。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得知有大人前来,求饶声在战俘营内此起彼伏,这些伪陈兵卒早早投了敌营,结果战局出乎意料,他们为保小命,又降归了故国,可是叛逃早就是既定事实,应国真要追究,他们项上人头可就要通通落地,这时候自然是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都闭嘴!”姚震横眉冷对,没好气地呵斥了这群人,挥戈同胞、助纣为虐之时耀武扬威,现在低三下四,真是叫人鄙弃。
这群人听闻一声威吓,不敢造次,低下头,偷偷打量起眼前来的大人物。
来的一行人人数不算多,称不上兴师动众,只有高玚、姚震、巫济、守柔、司徒鸢和护卫。
巫济开门见山:“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她在姚震引荐给高玚之后,已经简要地向高玚陈述了事件的严肃性,高玚和姚震考虑到她对蛊人的了解,就将这一次审问的主导权让渡给了她。
“那些蛊兵藏在何处?又是如何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中的?”
那为的百夫长抬头,细细地打量她,见她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加上衣着普通,姿态随意,料想是个山野村姑,便不以为然,更觉得可笑,应国竟然就派了这个小娃娃来审问自己?也怪不得内部出现大乱子,乱臣贼子蜂拥而起,建立国中之国了。
百夫长胡思乱想着,巫济看他神色不对,只不过低着头,难以确认,她催促道:“喂!说话啊!”
说着,灵从她的胳膊上溜下来,接近降将。
百夫长见到这外表奇异的黑色,想起来这就是战场上降伏了怪兵的巨蛇,态度大变,心生恐惧,不敢轻视。
“说,我说……我知道的,都说……”
——
初晨之时,昏暗的天空渐渐有了明朗的趋势,悬挂其上的几颗伶仃星子更为黯淡,慢慢地隐没于逐渐明亮的天幕之中,这时,眼前的一切依旧都深眠于酣然的梦中,小镇在沉睡,溪流在沉睡,田园在沉睡,山林在沉睡……
连夜狂奔百余里至此的巫济一行人却强打着精神。
据投降的百夫长交代,补增的兵力疑似来自于眼前的小镇,但他并不能十分确定,因为偷袭的军令来得太匆忙,且他职权并不高,对于上层将领的安排只有服从,并没有什么机会能问清楚来龙去脉。
上层将领全都身死于那场偷袭之中,难以验证百夫长所言,但是容不得她们再迟疑,半信半疑的巫济一行人踏上了求证之路,但愿没有白跑一趟。
她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由巫济一行人先来此地探查,如果需要支援,则放出信号,与大军共同捣毁这个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