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香拿过来,掂量掂量就知道斤两,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急忙打开,只见里头全是黄白之物。
“这……是什么?”她问。
风惊月贼兮兮地一笑:“我压你赢赚的。”
她担心张兰香不收,又道:“我一半你一半,我负责教你,你负责赢,当然要对半分,而且你娘治病需要钱,赶紧拿去拿去,这病,是越早治越好。”
张兰香本来还犹豫,见她这么说,考虑到娘亲的病情,她也不客气了,抿着唇重重点头,接下了财物。
她和风惊月说了几句,说自己去去就回后,拿起包裹和财物下山去了。
——
就算是选手被淘汰出局,这个庭院还是会留给选手的,所以,就算张兰香败在司徒鸢手下,风惊月依旧可以“借住”在这里。
张兰香晚上回来了,只不过风惊月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回屋,而是带来了个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出来的锦盒,这锦盒里头盛着她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银。
她恭恭敬敬地捧着锦盒,去找拂云掌门林鹤静,别人治不了的顽疾,拂云的人一定可以。
这样唐突的事如果被人知道了,一定有人要大声嘲笑张兰香不懂规矩,她什么身份,竟然敢夜间上门叨扰名门大派的掌门,求着掌门在百忙之中给她娘看病?
积点口德的人,说她救母心切但不懂分寸,情商低;没有口德的人,说她脑子有病。
可他们不知道,有人从不盛气凌人,自以为是,更有人一腔赤诚,感天动地。
拂云高层客居于血怒门的凌霄院,张兰香以选手的身份拜会了正在闲聊的林鹤静和孟云疏二人,此次武林大会,拂云由这两位带队前来。
她们听完张兰香讲述了事情原委,二人一对视,皆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孟云疏笑着开口:“我的医术可不比我师姐差,她忙于大会诸事,我先替令堂切一回脉可行?只不过,我不需要这么多诊金。”
她们二人在张兰香的恳切言辞之中明白了她的所求,被她的莽撞打动了,而孟云疏所说也是实情,林鹤静身为一派掌门,是必须出现在比赛现场的,而比赛全部结束后,她又要与各大派一同商议武林盟主一事,想来没多少空闲。
而孟云疏正适合出面。
张兰香听完,自然是感激不已,连连叩。她与孟云疏约定了时间后,就回了落霞别院。
风惊月得知此事,打心底为她高兴,拂云的名医可遇而不可求,张兰香这趟武林大会之行,总算是有收获了。
张兰香也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后来,在张兰香和司徒鸢相遇的赛场上,张兰香抱拳一礼,对着曾经出手相助的司徒鸢和为母亲诊治的拂云派致谢,做出了弃刀认输的决定。
人人都说,司徒鸢是拂云的高徒,张兰香这次未必能像上次一样击败对手,她这输也认得不亏,更何况拂云于她有恩,她不愿意在赛场上挥刀相向,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看,张兰香倒是个质朴、纯良之人。
在她风评逆转之后,她的猪肉铺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客源。
张兰香意外地达到了最初的目标:扬名、赚钱、给母亲治病,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而欣喜地看着张兰香人生大逆转的风惊月开始期待起了后日的比赛,她看了赛程安排,快到丁组的比赛了,而余再之就是丁组的选手。
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了。
第42章风雷荡九州
北方的春天来得有点晚,三月上旬,虽然山间的花与木已经争先恐后地报春来,但早晚却仍有冬日的寒气,风中带着干燥的气息。
有人说,有一个人却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吕婵听完白眼一翻,水军力度真大啊。
水军们非要在正式上场之前把期望值拉满,但到时候余再之要是比不过对手,他可就要遭反噬了。
早早蹲点占位的风惊月甚至拿了一包零食在吃,这是兰香下山后带回来的,现在的她很有嗑瓜子看戏的风范。
即将上场的余再之的对手是来自大理点苍派的男剑客。
点苍剑法以飘逸出尘为特点,而据江湖客们说,这余再之的九思剑法同样潇洒流畅,所以这一场比赛很有看点。
但这些形容词在风惊月和吕婵眼里,一律概括为:花里胡哨,不经打。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那还是要等一个亲眼所见。
不多时,双方轻功上场,两道身影相向而去,乍一看让人眼花缭乱。
底下便有人开始解说:“余再之余大侠有‘翩鸿公子’的美称,便是因为他那轻功‘翩鸿步’修得出神入化,如今一看,当真好似大雁飞舞,翱翔长空。”
那人又道:“点苍大侠用的则是门派武学‘卷絮’,这轻功轻盈快捷,能卷起落在地面上的柳絮,故以此为名。点苍大侠使来,才知这轻功名副其实啊。”
吕婵直接一个“啊?”,这人还自带解说是吧?但也做得太不细节了,连对手大名都不报一个,屁股歪向哪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了。
风惊月则是笑笑不说话,姥姥的九霄问月步确实可以独步天下,江湖散人和一般门派所使的轻功她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看,出剑了!”
点苍剑客的剑法灵活,轻、快且善变,短短几秒钟,就已经幻化出好几种路数向对手攻去。
而余再之的应对则尤其从容,他以轻功步法游走在点苍剑客四周,形成一个圆圈,以剑回防,择机出击,他每出一剑似乎都不尽全力,有一种蜻蜓点水似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