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鸮崽看到男人脸色地震,立刻拄着胳膊翻身,肚子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滚带爬地朝着床底挪动。
就在他即将全身钻进床底的一刹那,男人猛扑过来,用膝盖狠狠地压住尾巴,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出来。
顾圣恩肱二头肌鼓得像两颗哈密瓜,单手拎着许鸮崽的后衣领晃了晃。
高高一抛。
许鸮崽猝不及防,两眼黑,五脏六腑都开始冒泡。他在半空中扑棱着腿,浅棕色的梢突然炸出几根黄色羽毛:“你干嘛啊!!!”
“嗖——”一声又落回男人怀抱里。
顾圣恩稳稳搂住他,讥讽道:"三个月前还能飞檐走壁,怎么现在像个小鹌鹑?"
"你才鹌鹑!你们全家都是鹌鹑!”
下一秒又往高处飞。
许鸮崽胡乱拍打着空气,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个。他算是个偏瘦正常身材男性,一下子被另一个雄壮男人抛来抛去,心理生理都产生了严重自我怀疑。
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不是幻觉?
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阿远!阿远!阿远救我!”
“你叫谁!”男人低吼道,“谁来接你!”
许鸮崽看着地面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把他拍扁,他大喊。
“顾圣恩!!!!!!”他本能地蜷成虾米。
“嗖——”
一个温暖的怀抱围住他的身体,他在男人臂弯的瞬间舒展如初生雏鸟。
他突然现顾圣恩的怀抱比想象中暖和安全。
这个认知让他寒毛倒竖。
顾圣恩冷语道:“你最喜欢玩这个。”
“我不喜欢!”
顾圣恩又把许鸮崽高高抛起:“我喜欢,所以你也要喜欢。”
许鸮崽伸展翅膀,又像蜜袋鼬飞回男人怀抱。
“不玩了,大哥!我头晕!大哥!”许鸮崽扑腾着自己带毛的翅膀和尾巴,浑身狂颤,“大哥,你手不疼吗?你胳膊不酸吗?你不饿吗?你跟我较什么劲!”
“让你犯贱!”
飞
“让你犯贱!”
飞
“让你犯贱!”
飞
第十五次腾空时,许鸮崽在失重瞬间睁开了眼。
防空洞斑驳的水泥墙化作流动的星河,顾圣恩黑色的眼眸是唯一的锚点。
他似乎开始渴望男人的怀抱,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港湾。
男人游刃有余地变换着姿势托举横抱他。
许鸮崽第n次头朝下栽进对方臂弯,鼻尖蹭过带着冷杉香味的脖颈。
这个味道突然唤醒零碎记忆——在那个书房里,他被铁链上下悬吊,痛苦至极。
可坏家伙又安全的、可靠的、精准的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