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出去打扰他们两个,却又实在忍不住。
陆安可躲在房间门后,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爱,只是一味地捂着嘴,小声地哭。
第52章52“爱是动摇的瞬间。”
梁瑾花了好大的功夫,连哄带抬的,才把陆淮聿从地上拖起来弄到沙发上去。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梁瑾做完之后却累的直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看着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陆淮聿,陷入沉思,倒不是梁瑾有多么担心,他只是没办法放心把陆淮聿扔给陆安可一个人。
谁照顾谁都说不准。
但梁瑾自己也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赶过来,一阵忙活,他这会儿困得一闭眼就能陷入深度睡眠,也没精力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没从通讯录里找到管家的电话,手机已经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整个人靠在沙发边上,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陆淮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稳定的睡眠了,他睁开眼,偏过头,当即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满满的不敢相信。
他恍惚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的龇牙咧嘴。
他终于意识到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是真的。
眼前的梁瑾也是真的。
梁瑾侧身坐在地上,身体则倚靠着柔软的沙发,一手曲着贴着皮革,头靠在上面。
这个姿势小睡一会可以,睡久了起来逃不了的会脖子疼头疼。
陆淮聿没敢出声,很缓慢地坐了起来,竭力保持安静,他绕到后面,一手穿过梁瑾的臂弯,一手勾过他的腿弯,轻微一使劲,把人打横抱起。
梁瑾没醒,头歪在陆淮聿胸前,柔软的黑发贴着他的手臂,陆淮聿低头去看,梁瑾眉心微蹙,皮肤白得要命,眼下有一点青色,但不明显,脸上有细小的容貌,陆淮聿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把人抱起来之后看得痴了,傻站着一分钟都没往外走出去一步。
直到梁瑾不太舒服地嘤咛了一声,陆淮聿才后知后觉地把人往卧室里带。
才早晨六点,陆淮聿把梁瑾放到床上,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了门。
他下楼,走到客房的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看了一眼时间,又往厨房去。
陆淮聿拉开冰箱挑选食材,他自己的日子过得颠七倒八,冰箱倒是一直塞得满满。
他心下思忖,等梁瑾起床想来还没得很,就只是简单做了一些。
等面包机里放着的黄油吐司跳出来,陆淮聿这边的时蔬清炒虾仁也正好可以出锅了,他绕回冰箱拿了两个蛋,煎好,才一并都端了出来。
陆安可按时起床,六点半,准时坐在餐桌边上,自己乖乖洗好脸,换上了喜欢的小裙子,踮着脚要去够酒柜上的奶粉罐。
陆淮聿摆好盘,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圈在臂弯里,顺手就把她要喝的奶粉拿了过来。
陆安可被他放到儿童椅上,却没有平时那样活泼,她看着舅舅熟练地给她冲泡奶粉,紧张兮兮地抬头仰望。
“舅舅”
陆淮聿坐到她边上,帮她把碗筷都配齐,才终于空开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问:“怎么了?”
小孩子看见吃总是把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但陆安可没有,她先是喝了一口牛奶,粉嘟嘟的嘴唇沾上一圈奶边,才慢吞吞地问:“舅舅,你现在身体舒服了吗?”
陆淮聿想了想,他从来不会骗小孩子,也知道小孩儿是不能随便糊弄的。
他大大方方地跟陆安可承认了,说:“舅舅最近的确是生病了,但没有很严重,昨天倒在地上也只是意外,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的,别怕,舅舅吃了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他是不打算欺骗,但必要的美化是不能避免的。
“舅舅之后会有点忙,爸爸妈妈过两天也就回家了,到时候舅舅先送你回家,好吗?”
陆安可向来懂事,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懵懂的点头,然后捏了捏陆淮聿的手指,小小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严肃:“舅舅,你放心,我不跟爸爸妈妈说,你悄悄的,治好了跟我说。”
“拉勾勾。”
陆安可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
干净的日光从落地窗外洋洋洒洒地照进来,映在灰扑扑的墙面上,深灰色的三件套里陷着一个人。
梁瑾的生物钟没起作用,手机不知道被他随手放在了哪里,闹钟响了也没听见,陆淮聿看他睡得香,更不可能叫醒他。
久违的,梁瑾也睡了一个饱觉。
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有那么一瞬间是完全蒙圈的,眼前的所见房间布置都是他熟悉至极的,光是看一眼,梁瑾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当时梁瑾刚搬过来,陆淮聿拉着他那是没日没夜的做,精力旺盛的可怕,先前,梁瑾看到这个主卧,光是走到门口就要害怕,控制不住地腿软。
有好几次,他差点被陆淮聿弄坏掉,不是在这张床上,就是在这间房里的浴室。
不用怎么考虑,他也知道,一定是陆淮聿把自己抱进来的。
梁瑾抿着唇,有点懊恼地捶了一下被子,像是在责怪自己,要睡去哪都能睡,偏偏睡在他家。
在里面一直缩着也不是办法,梁瑾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只是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心想说不定陆淮聿已经去上班了。
他推开门,顺着门廊往外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陆淮聿不知道从哪搬来了一张小桌子,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坐在地上,曲起来的腿都能把桌子顶得悬空,将近十二月,也不知道冷,穿着衬衫西裤,神情冷峻严肃,眉眼之间帅气得几乎锐利,跟昨天晚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截然不同。
距离梁瑾房间门口不过五米,就这么一边戴着耳机开视频会议,一边盯着梁瑾的动静。
他向来是说的少听的多,梁瑾在房间里面没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以为他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