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顾承渊突然冲过来,将我推开。箭矢擦着我梢飞过,钉在廊柱上,尾羽还在颤动。
血蜈卫跃下屋顶,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顾承渊抽出腰间软剑,挡在我身前:"走!我挡住他们!"
我犹豫一瞬,抓起玉瓶就跑。身后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还有李崇山的怒吼:"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冲进后厨,掀翻灶台,浓烟顿时弥漫整个院子。追兵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我趁机翻墙而出,却在落地时崴了脚。
"该死!"我骂了一声,躲进巷子里。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巳时五刻,得尽快赶回白药堂。
刚走到巷口,一辆马车突然停在面前,车门打开,顾承渊探出头来:"上来!"
我钻进马车,现他手臂受伤,鲜血浸透了衣袖。马车疾驰而去,我掏出银针,想帮他止血,却被他按住手腕:"先看玉瓶,别让怒魄跑了。"
我低头看去,玉瓶里的黑雾正在疯狂翻涌,几乎要撑破瓶口。想起医书上说的"怒极则魄散",我忙掏出符纸,贴在瓶口,这才稳住黑雾。
"李崇山说,周明远想给圣上"我抬头,却看见顾承渊眼神复杂,"怎么了?"
"没什么。"他别过脸,"先回药堂,你的脚伤需要处理。"
回到白药堂,我刚坐下,顾承渊就蹲下身,帮我脱下绣鞋。脚踝已经肿得老高,他伸手轻轻按了按,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骨裂了。"他皱眉,"需要正骨。"
"你会?"我挑眉。
"学过些皮毛。"他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青色胎记——竟与我腕间的一模一样。
我瞳孔骤缩,抓住他手腕:"这胎记你怎么会有?"
顾承渊身体僵住,眼神闪烁:"不过是个胎记,有什么奇怪的。"
"这是林家的血脉印记。"我厉声说,"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片刻,忽然从领口扯出一条项链,吊坠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蘅"字——那是我的小名。
"阿蘅,我是阿砚。"他声音低沉,"你的孪生弟弟。"
我如遭雷击,死死盯着那半块玉佩。记忆突然翻涌,三岁那年,母亲给我和弟弟各做了一块玉佩,上面分别刻着"蘅"和"砚"。后来弟弟夭折,母亲哭了整整三日,将弟弟的玉佩埋在院中的梨树下。
"不可能"我摇头,"弟弟早就"
"没死。"顾承渊握住我颤抖的手,"当年灭门夜,母亲将我藏在夹层里,后来被周明远的人带走,养在身边当质子。"
我盯着他眼底的狠戾,忽然想起灭门夜那个浑身是血的孩童身影——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弟弟。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秘录?"我声音颤,"为了周明远?"
"不是!"他急了,"我忍辱负重三年,就是为了找机会报仇!阿蘅,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
"够了。"我打断他,抽回手,"既然你是我弟弟,那更好——我们一起,让周明远血债血偿。"
顾承渊愣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阿蘅"
"先处理伤口。"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眶,"然后告诉我,周明远的弱点。"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开始帮我正骨。剧痛袭来时,我咬住袖口,却现他的手比我抖得更厉害。
"当年母亲被剜去印记时"他忽然开口,"我在夹层里都看见了。"
我身体僵住,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再次浮现。母亲的惨叫,父亲的血,还有弟弟微弱的哭声——原来他都看见了。
"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所以我成了周明远的义子,学他的权谋,用他的人脉,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毁了他。"
我抬头,看见他眼中的火焰,与我心中的一模一样。原来我们都在黑暗中挣扎,用不同的方式靠近仇人,只为了给家人报仇。
"现在,我们有秘录,有七情魄。"我握住他的手,"还有彼此。周明远,死定了。"
顾承渊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苦涩,有释然,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对,死定了。"
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我摸着腕间的胎记,忽然觉得不再孤单。原来在这世上,我还有亲人,还有可以信任的人。
"阿砚。"我轻声叫他的名字,"以后,我们一起走。"
他点点头,握紧我的手。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在青瓦上,像是上天在为我们的复仇欢呼。
医书在供桌上微微烫,扉页的血图腾似乎又鲜艳了几分。我看着手中的"怒魄"瓶,忽然觉得复仇的路不再那么孤单,因为我知道,有弟弟在身边,我们一定能让仇人血债血偿。
暴雨冲刷着白药堂的匾额,"白"字被雨水冲淡,露出底下隐约的"林"字。我伸手抚过匾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家的女儿,回来了。带着她的弟弟,带着她的仇恨,带着能改写生死的秘录,回来了。
周明远,准备好了吗?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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