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眼神一凛,从怀里掏出一本手记,封面烫金花纹早已褪色,却依稀能看见"柔妃"二字:"这是母妃的手记,周明远一直藏在密室里。"
我翻开手记,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哀怨:"陛下听信谗言,竟说我与周明远有私情。砚儿才三岁,就要被送去丞相府当质子"
"什么?"我震惊,"母妃不是周明远害死的?"
"是当今圣上。"阿砚声音冰冷,"周明远不过是帮凶,真正想杀母妃的,是皇帝。"
我忽然想起李崇山的话,周明远想给圣上"起死回生"。难道皇帝得了重病,想借医术之力续命?而母妃的死,只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个秘密?
"阿蘅,我们的仇人不止周明远。"阿砚握住我的手,"还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我盯着手记上的"砚儿"二字,忽然想起三岁那年,弟弟抓着我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姐姐"。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仇恨,与我如出一辙。
"先解决周明远,再对付皇帝。"我握紧他的手,"一步一步来。"
破庙外传来马蹄声,阿砚吹灭烛火,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周明远的马车停在庙前,几个黑衣人抬着一口棺材,棺材缝里渗出黑血。
"他们在干什么?"我低声问。
"借魄还魂。"阿砚语气冰冷,"周明远想把母妃的魂魄注入这具尸体,用七情魄重塑肉身。"
我想起医书里的禁忌章节,"还魂术"需要活人献祭,以七情魄为引,强行将魂魄困在新躯体里,但若魂魄不愿,就会反噬宿主。
"我们得阻止他。"我摸出袖中仅剩的银针,"现在就去。"
"不行,你体力不支。"阿砚按住我肩膀,"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毁掉棺材。"
"我是医者,更懂如何破坏术法。"我甩开他的手,"别忘了,剥离七情魄的人是我。"
阿砚还想争辩,却被我堵住嘴。我用眼神示意他噤声,然后悄悄绕到庙后,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堆在墙角的干草。
浓烟升起,黑衣人果然循声而来。我趁机溜到马车旁,撬开棺材盖,里面是具年轻女子的尸体,脖颈处有块朱砂痣,与手记里母妃的画像一模一样。
"对不起了。"我喃喃自语,将银针插入尸体的膻中穴,破坏她的气门,"你的魂魄不该被囚禁。"
尸体突然睁开眼,瞳孔是诡异的灰白色,伸手抓住我手腕:"救救我"
我惊得后退,却被她拽入棺材。她的身体冰冷僵硬,却有着惊人的力气,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皮肉里。阿砚听见动静,挥剑砍断她的手臂,将我拉出来。
"她不是死人!"我喘着气,"是被活生生做成了傀儡!"
阿砚脸色铁青,一剑刺入傀儡心脏,黑血喷涌而出,溅在他脸上。傀儡终于不动了,我看见她眼角滑落一滴血泪,像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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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阿砚怒吼,"你竟敢用活人练尸!"
周明远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半本医书,正是我丢失的那部分:"林蘅,顾承渊,你们以为能阻止我?柔儿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瞳孔骤缩,那半本医书封面有父亲的血图腾,显然是周明远从密室里偷来的。他翻开书页,念出晦涩的咒语,傀儡的尸体突然再次动了起来,断手处生出黑色藤蔓,缠向我们。
"阿蘅,闭眼!"阿砚猛地捂住我眼睛,自己则转身迎向傀儡。我听见刀剑入肉的声音,还有周明远的狂笑,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不!"我推开阿砚,掏出最后一瓶"惊魄",砸向周明远。黑雾涌入他口鼻,他剧烈抽搐,终于倒下。傀儡也随之化为灰烬,只剩一地黑血。
阿砚跪倒在地,胸口插着半把断剑,鲜血浸透了衣襟。我扑过去按住他伤口,却现血根本止不住,医书里的止血咒在他身上毫无作用。
"阿砚,坚持住!"我声音抖,"我带你回药堂,一定有办法"
"来不及了。"他微笑着摇头,指尖抚过我脸颊,"阿蘅,你知道吗?能在死前找回姐姐,我已经无憾了。"
"别说傻话!"我摇头,"我们还要一起报仇,一起看周明远和皇帝下地狱!"
"报仇的事,就交给你了。"他咳嗽着,鲜血从嘴角溢出,"记住,皇帝的弱点在"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渐渐熄灭。我抱着他的尸体,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裂开,像是最后一丝情感也随之而去。
暴雨冲刷着破庙的青砖,我坐在阿砚身边,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滑落。医书在远处泛着诡异的光,扉页的血图腾终于完全显现——那是一个巨大的"仇"字,由无数冤魂的血写成。
"阿砚,放心。"我轻声说,"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用最痛苦的方式。"
抱起他的尸体,我转身离开破庙。周明远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而我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感,只有空洞的麻木。
原来,剥离了"忧魄",连失去亲人的痛苦都感觉不到了。我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
但没关系,没有情感,才适合复仇。
我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帝,周明远,还有所有参与灭门的人,你们的七情魄,我都会一一剥离。
这是我对阿砚的承诺,也是对林家满门的交代。
雨还在下,像是上天在为这场悲剧哭泣。而我,会带着这份麻木,走向更深的黑暗,直到仇人全部伏诛。
因为,我是林家的女儿,是没有情感的复仇者。
而复仇,从不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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