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齿轮星轨
齿轮城的麦穗在秋霜中泛着金属光泽。我用凤凰玉坠割下麦穗,齿轮状的麦粒落在竹筐里,出清脆的咔嗒声。阿豆突然拽住我的衣袖,他胸口的凤凰齿轮印记正渗出绿色荧光:"姐姐,熔核湖在光!"
湖面蒸腾的雾气中,青铜齿轮如星轨般悬浮。我踏过结霜的齿轮草,玉坠在颈间烫——每枚齿轮上都刻着亡者的名字,父亲的笔迹在荧光中流转,竟组成了星图的轨迹。
"这是机械星轨?"老兵捧着齿轮罗盘跑来,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湖中心的漩涡,"当年您父亲说过,熔核湖底藏着逆转时空的齿轮核心。"
旋涡突然炸开,万千齿轮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巨手托着水晶棺,里面沉睡着的少女竟与我容貌相同,只是眉心嵌着枚黑色齿轮。阿豆的印记突然剧痛,他指着水晶棺尖叫:"她她是另一个公主!"
水晶棺裂开的瞬间,少女睁眼。她的瞳孔是旋转的星轨,口中出万千灵魂的合唱:"吾乃逆命之钥的暗面宿主。"
我握紧凤凰玉坠,玉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齿轮——那是灭国那日父亲植入的逆命之钥,此刻竟与少女眉心的黑齿轮产生共鸣。湖底传来齿轮摩擦的轰鸣,整个齿轮城开始震动,麦穗纷纷化作机械蝗虫,扑向城中的遗民。
"原来如此"父亲的意识碎片在机械心脏里悲鸣,"我当年埋下的不是一枚钥匙是阴阳双生的齿轮诅咒。"
少女抬手一吸,所有遗民胸口的凤凰印记都飞向她,在她身后组成巨大的齿轮星图。我看着阿豆逐渐透明的身体,猛地将机械心脏刺入自己胸口:"父亲!用我的血肉启动逆转程序!"
心脏与玉坠共鸣的刹那,湖底涌出无数齿轮锁链,将少女禁锢在星图中央。她的身体开始崩裂,露出里面缠绕的锈蚀孢子——那是晏明渊当年注入暗面宿主的诅咒,如今却成了禁锢她的枷锁。
"愚蠢的光明宿主,"少女的声音由齿轮摩擦而成,"当阴阳齿轮合一,时空将被重置,所有血肉都将变成齿轮星轨的燃料。"
齿轮城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星轨阵图。我看着阵图中央的黑色齿轮,终于明白父亲的真正用意——他不是要摧毁机械,而是要在时空重置时,用阴阳齿轮的共鸣,将锈蚀孢子永远封存在星轨之外。
"阿豆,把熔核泉水泼向星轨!"我用凤凰玉坠割破手掌,鲜血滴在泉水中,竟化作绿色的星屑。泉水泼向阵图的瞬间,所有齿轮蝗虫都变成了星轨的一部分,在夜空中闪烁。
少女的身体开始透明,她眉心的黑齿轮飞向我,与玉坠里的青铜齿轮合二为一。我听见父亲和晏无咎的声音在齿轮中响起:"昭明记住时空重置后要让齿轮成为星轨的守护者"
齿轮合一的刹那,时空开始扭曲。我看见灭国那日的自己站在宫门前,父亲正要将青铜齿轮按进我右眼;又看见晏无咎在齿轮迷宫中对我微笑,无妄的灵魂化作光雨;最后看见齿轮城的遗民们在星轨下播种,齿轮麦穗在风中摇曳。
"不!"我握紧合一的齿轮,"我不要重置时空!我要记住所有伤痛,才能守护现在的家园!"
齿轮突然爆出刺目红光,竟将时空扭曲的力量反弹回去。少女的身体在红光中消散,留下的只有一枚刻着星轨的齿轮,滚入熔核湖底。湖面上浮现出父亲的投影,他指着星轨齿轮说:"昭明,这是留给你的最后考验。"
时空重置的危机解除,齿轮城却开始下沉。我带着遗民们逃往高地,阿豆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姐姐快看!星轨齿轮在召唤我们!"
熔核湖水化作星轨阶梯,每一级台阶都是旋转的齿轮。我们踏阶而上,竟来到悬浮于空中的齿轮空间站——那里陈列着父亲未完成的机械星图,每颗齿轮星都刻着故国的地名。
"这是机械星轨计划。"老兵抚摸着星图,老泪纵横,"当年您父亲想把故国版图刻在星轨上,让齿轮永远守护家园。"
我将合一的齿轮嵌入星图中心,所有齿轮星突然亮起,竟组成了凤凰展翅的图案。阿豆的印记与星图共鸣,他抬手一指,一颗齿轮星射出光束,击中地面正在下沉的齿轮城——城墙竟开始上升,化作悬浮于空中的机械岛屿。
"成功了!"遗民们欢呼起来,齿轮城变成了真正的空中家园。但我注意到,合一的齿轮在星图中转动时,边缘竟渗出黑色机油——那是暗面宿主的残余诅咒,正在侵蚀星轨的力量。
"公主殿下,"一个遗民突然指着远处的云层,"那里有舰队!"
金属摩擦的声响由远及近,云层中浮现出无数齿轮战舰,每艘战舰的桅杆上都挂着赤霄国的齿轮徽记。战舰甲板上站着的,竟是被认为早已死去的黑市老板,他的机械面孔在阳光下闪烁,手里握着枚刻着星轨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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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齿轮公主。"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战舰炮口对准了我们的空中家园,"感谢你激活了机械星轨,现在该把阴阳齿轮还给真正的主人了。"
我握紧合一的齿轮,后颈的凤凰疤痕再次烫。星图中的齿轮星开始逆向旋转,竟将战舰的炮弹反弹回去。黑市老板见状大笑:"你以为用星轨力量就能赢?别忘了,暗面宿主的诅咒早已渗入你的血脉。"
话音未落,我体内的齿轮突然失控,竟不受控制地飞向黑市老板。阿豆猛地抱住我的腿,他胸口的印记爆出绿光,暂时压制了诅咒:"姐姐!不能给他!"
黑市老板的战舰突然展开机械翼,组成巨大的齿轮星轨阵图。他将手中的星轨齿轮嵌入阵图,天空中竟出现了第二个星轨,与父亲的星图相互排斥,整个空中家园开始剧烈震动。
"这是晏明渊的终极计划。"父亲的意识碎片在齿轮中响起,"他早就料到你会拒绝重置时空,所以安排了黑市老板这个后手。"
我看着两个相互对抗的星轨,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阴阳齿轮的真正力量,不是毁灭或重置,而是平衡。当光明与黑暗齿轮在星轨中平衡旋转,才能彻底消除锈蚀孢子的诅咒。
"阿豆,把熔核泉水泼向两个星轨!"我将合一的齿轮抛向空中,"老兵们,用凤凰旗引导星轨能量!"
泉水泼出的瞬间,两个星轨突然共鸣,竟组成了完整的凤凰星图。黑市老板的战舰被星图吞噬,他在消失前惊叫道:"不可能!晏明渊大人说过平衡是不可能的"
星图散去时,合一的齿轮落在我掌心,黑色机油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玉质光泽。阿豆的印记化作星轨纹路,与齿轮完美融合,他惊喜地现,自己能听懂齿轮星的低语了。
"姐姐,它们说"阿豆闭上眼睛,感受着星轨的声音,"机械星轨不再是诅咒,而是守护家园的星座。"
空中家园在星轨的光芒中稳定下来,齿轮麦穗重新生长,这一次,它们的叶片是星轨形状,却带着血肉的温暖。我站在星图中央,看着遗民们在齿轮星的光芒下播种,突然明白,父亲留给我的不是钥匙,而是选择——选择让齿轮成为枷锁,还是成为守护希望的星轨。
熔核湖底,星轨齿轮开始缓缓转动,每一次旋转都出凤鸣般的声响。那是新旧时代交替的乐章,是血肉与机械和解的歌谣。而我知道,只要我们心中还有守护的信念,齿轮星轨就会永远闪耀,照亮重建家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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