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贞耳朵微动,漠视满楼狎昵杂音,捕捉到一道笑声。
一楼后院浴房,一群男人正在洗澡。
“我看她像是大户人家千金,遭了后宅手段,才偷偷来咱们这里,那护卫挡着她的脸,也不知道漂不漂亮!”
“光冲身段也值了!云帆,回头你得给兄弟们讲讲,上这样的女人是怎样销魂滋味。”
被喊作云帆的人,站在浴池中,暴戾地将皂角砸进水里。
“能是什么滋味?再贞洁的女人,中了药在床上都是淫-娃-荡-妇,还嫌我臭,待会儿我要让她像狗一样舔我!”
寒风轰地冲破大门,燕贞瞬移到浴池边,抬起手,衣衫猎猎飞舞。
说屁话的人像狗一样,从浴池飞上来,将脖颈撞进燕贞手中。
“啊啊啊!!!”
室内顿时一片混乱,人群四散奔逃。
燕贞目空一切地站立,不受喧闹半分影响,眸中冷意沉沉,刺骨胜过寒霜,像一只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物,微微收紧可以任意收割性命的指尖。
冷肃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连给她当工具都不配。”
那人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生生被冻结成冰块,咔嚓咔嚓碎裂。
燕贞胸膛极小幅度的起伏,微垂眼睛俯视鞋边碎冰。
现在,云帆没了。
怎么办?
白乐妤转了个身,攥住被褥:“爹的,怎还不来。”
她口干舌燥,六识亦逐渐衰弱,处于情热期的血肉活跃,脱控的灵力雷电似的在肤表跳动。
不能这样。
魔教需要她坐镇。
炽热的风吹拂颈窝,鼓噪耳膜,似乎有人打开了屋门,送进来一些凉丝丝的气息。
“终于来了?”白乐妤含混地咕哝,撑起乏力的上身。
迷糊的视野里,映进一名清隽挺拔的男人。
“怎么感觉你变高了?”白乐妤捶了捶浑浊的脑袋,“劣质脂粉这么影响相貌的吗,你看着都好看不少。”
燕贞滞住脚步。
好在,白乐妤本也没瞧得多清楚,未将变化放心上,拍拍身边床褥,“过来吧。”
燕贞眉头锁起,露出犹豫的神情,薄唇轻抿。
他可以完全复刻云帆模样,不露半分破绽,但他不想,不想以那张发表过恶臭言语的脸来到白乐妤面前。
可现在这副修改过的皮囊,就能来了吗?
他不该来的。
白乐妤靠到床边,微仰着头轻轻喘着,虚弱地向他投来视线,外翘的眼尾氤氲湿润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