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渊转身走到门口,把卧室门全部拉开,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
“随便坐。”他说。
宋渔点了点头,但仍旧站着。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敢随便乱坐,怕把他房间弄脏,但一直站在那又显得尴尬,于是干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四下打量起来。
其实她上次来过,只不过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数学卷子上了,都没太注意。
陆思渊的房间十分简洁,除了必要的床、书桌和衣柜外,连点其他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几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格局。
宋渔刚要收回目光,突然有什么闯入视野。
她走过去,轻轻撩开窗帘,隐在其后的东西彻底暴露在人前。
宋渔蓦地眼前一亮,小声惊呼道:“陆思渊,你居然还会弹吉他呢!”
其实也不算太新鲜的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很多都想通过弹吉他耍帅来吸引女生注意。
胡成礼那家伙,从初中毕业的暑假起就这样叫嚣了,只不过去试上了两节课后,连吉他都没买,也再不嚷嚷了。
学乐器需要耐性,而他根本坐不住。
但是换到陆思渊身上,宋渔觉得可行性很大。
她说着,抬手在上面随便拨弄了两下。
不成曲调,只是听个响。
这声音在寂静地雨夜里略显突兀。
陆思渊身形一僵。
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想到宋渔会碰响它。
他赶紧起身,伸手想要关门。
但还是晚了一步。
余鸢直直冲进来,她身上穿着白色睡裙,长发披散在脑后,被风微微带起。
这打扮看起来委实有点吓人。
宋渔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挤出笑容,准备问好。
可话刚出口,就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
“陆思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再碰那玩意了!?”
陆思渊没有吭声,他只是垂眸站在那儿,手臂张开,横贯在墙壁跟门之间。
余鸢似乎被他的沉默激怒了,声音更加歇斯底里:“陆思渊,我跟你说话呢!”
“我之前的话是不是都白跟你说了?啊?你就非得碰它吗?离了那玩意你会死吗?”
书桌上的台灯大约电量不足,光线减弱。
“陆思渊,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
“啪!”
“轰隆!”
外面又打雷了。
陆思渊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声音隐约发颤:“妈,对不起。”
余鸢高举起的手臂悬停在半空,随后劈头盖脸地落下,她哽咽地嘶喊着:“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会害了你的!”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偏要再碰!你贱不贱啊?”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
宋渔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可以扭曲到这种地步。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