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第一印象,还是在后续的相处当中,陆思渊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淡定持重的模样,哪怕是面对母亲无端的指责和殴打时,他也依旧冷静。
只有很偶尔的时间,他会流露出些许落寞神色,或是表露出他孩子气的一面。
却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歇斯底里。
门内的争吵还在继续,老房子的隔音效果甚是堪忧,对话一字不落地往她耳朵里钻。
一道并不熟悉的声音:“你就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陆思渊反问:“你配吗?”
“你是我儿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在我心里,我爸早就死了!”
“……”
“嘭!”
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继而被摔得四分五裂。
紧跟着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好像被气极了,带着颤音:“滚!你给我滚!”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门内陡然安静下来。
宋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想要逃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
铁门豁然被拉开,发出略显沉重的动静,有人从里面被推出来,路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扑倒在地。
那是位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装,脚踩黑色皮鞋,鞋面被擦得锃亮,在太阳隐隐反光。
宋渔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都替他嫌热。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门外还有其他人,赶紧调整好姿势,站直身体,然后抬手拽了拽衣摆,抚平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
陆思渊紧随其后出现在视野中。
当看到宋渔时,他也愣住了。
宋渔赶紧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无比尴尬的笑。
陆思渊没有说话。
他移开视线重新落在中年男人身上,声音冷得吓人:“带着你的东西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话音未落,几个硬纸袋子被丢了出来。
昨天晚上刚下过雨,巷子里的积水还未干透,好巧不巧正落在上面。
宋渔虽然不认识那
上面的烫金logo,但只从包装的精致程度来看,也能判断出这些礼品价值不菲。
“哼!”男人面上挂不住,冷哼一声:“你们别后悔就行。”
说完,掉头就走,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
太尴尬了。
宋渔很少会产生这种感觉。
她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慌乱地不知道应该看哪里才好,大脑疯狂运作之后,最终决定对刚才的事情缄口不提,只说:“我…我也是刚来,不是说好要去那里嘛。”
陆思渊依旧沉默,转头往屋内看了一眼。
宋渔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刚好有道空隙出现,而她恰巧瞥见内里情形。
满地狼藉。
余鸢跌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