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人派过去了吗?”薛宴辞问一句。
陈礼点点头,“今天一早儿就到位了,后门也换了北京的人过来站岗。”
“学校那边呢?”
“小武跟着去了,又派了两个天津警备区的。”
“可靠吗?”
“北京那边递过话了,老长亲自过去办的。”
薛宴辞沉默了两分钟,又说,“阿礼,买几枝芍药替我送过去,要粉色的。等结束了,跟着他们回去,把人送到老宅后,给我电话。”
路知行在幼儿园走廊看到那辆黑色宝马汽车时,心里瞬间高兴了一下,但也只一下。下车的人是陈礼,带着一捧芍药佩儿。
“叶先生,薛小姐让帮忙送过来的,说是等结束后,送给念念小公主的。”
路知行接过陈礼递来的花束,邀请她,“马上开始了,一起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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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念是小小主持人,单独表演了《蜗牛与黄鹂鸟》的钢琴曲,是那天晚上薛宴辞陪着她练得那一,又参演了最后的集体歌舞《彩色纸飞机》。
陈礼有拍几张照片给薛宴辞,可她没有回复任何一句话。路知行带着相机,将整场文艺汇演都录下来了。
演出结束,路知行捧着芍药献给叶嘉念小公主,同她讲,“这是妈妈送给你的。”
等一行人回到半北藕榭正门后,路知行才觉门口多了两个站岗的人。
刚进门厅,周丽就迎上来了,“老太太那边上午打过电话了,让所有人收拾好东西过去老宅住。”
路知行转头问陈礼一句,“她的意思?”
“薛小姐说请您和念念暂时先住到老宅那边,她处理完事情后也会过去。”
路知行明白,薛宴辞这是又去杀伐决断了。
这几年,她办事真的是越来越狠了。
陈礼将路知行、叶嘉念安全送回老宅,和老太太、陈让打过招呼,出了院门,立即给薛宴辞打了电话,随后驱车赶往中电集团。
陈礼赶到中电集团时,已经下午四点了。
中电集团所有房间都亮着灯,整个万通大厦像是根灯柱子一样杵在那儿,整整层。
地下停车场已经戒严了,陈礼拿出工牌,被问询几遍,登记之后,门岗又打了电话,确认身份后,才放她进去。
地上的大门也早就落了锁,只个人在来回巡逻,陈礼按了层,薛宴辞的办公室在那儿。
老太太只顾着逗叶嘉念玩,陈让借机请了路知行到茶室泡茶。
“确定好要离婚了吗?”
路知行也不知道两个人六月在书房吵架,怎么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姥姥这边怎么知道的?”路知行问一句。
“你和小辞吵得厉害,念念吓醒了,跑到一楼给老宅这边打了电话,说爸爸妈妈要离婚。”
“小孩子胡说的,没有的事儿。”路知行说谎了。如果现在是六月,他坚定认为不会离婚的,但此刻,他拿不准了。
“老太太说,无论离不离,你都是她的孙儿,小辞也是她的孙女,都一样的。只是,以后别再当着孩子的面吵了,念念逐渐大了,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外厅喊着吃饭了,两人才从茶室离开。
七点半,陈让试着打了电话,薛宴辞和陈礼都关机了。
九点半,老太太说都回去睡吧,真有什么事,会通知咱的。
路知行将女儿哄睡,又把那天吵架的事细细回想一遍。叶嘉念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听到也是正常的。
只是后来薛宴辞摔门出去,路知行怕她大半夜出门有危险,追出去看,薛宴辞只是披了个毛衣开衫在楼下吸烟。推开女儿房间门看的时候,小姑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那天晚上,叶嘉念该有多难过?
女儿光着脚跑下楼给太姥姥打过电话,又光着脚跑回二楼盖好被子睡觉,等到自己推门看时,又假装睡得很香。
路知行忍着眼泪背过身去,自己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薛宴辞离开家了,女儿也变得会假装没事。
第二天,仍没有消息传来。
第三天下午,宋文静过来传话,“一切都稳妥了,薛小姐和陈小姐还在处理后续的事,估计还得几周。”
第三周结束的时候,陈礼打电话到叶家老宅,“暂时还回不去,不用等着给薛小姐过生日了。”
薛宴辞生日那天,叶嘉念一早就问路知行,“爸爸,妈妈今天回来吃蛋糕吗?”
路知行将女儿抱在怀里,摸摸她的麻花辫,“妈妈还在忙,等过几周再补上。”
第二天一早,叶嘉念和周丽一起做了蛋糕,陪着路知行过了三十五岁生日。蜡烛被点燃的那一刻,叶嘉念说,“爸爸,你许愿不要和妈妈离婚,可以吗?”
路知行三十五岁的生日愿望只一个:希望薛宴辞和叶嘉念以后的日子,都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