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了吗?”他问。
“今天是个好日子。”
符楼抱着吉他,弯了弯眼:“你觉得呢?”
无谓
“……”
就在符楼预感这一场冲突无法避免的时候,孟北弯下腰捡起漱口杯,重新续了水递给他,而他心有顾虑,慢吞吞地接过,却惹得对方轻轻一笑。
符楼眼睫微动,随即转过身,水龙头细小的水流冲刷着半途掉了坨牙膏的牙刷毛。
“符楼,你得清楚,”孟北步履沉稳,站定在他的身后,“当初你来这不是因为我一定要让你证明什么,古同离沧海并不远,你的决心,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待够时间离开。”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符楼问。
孟北被问得一愣,说:“因为那太危险了。”
符楼转过身,却没想到两人距离窄到几乎与孟北面贴面,微顿,语声清晰地发问:“从很早开始,我就想问你,你认为我会一直听你的话吗?”
“你基本没听。”孟北目光沉沉。
“哈,”符楼终于忍不住一笑,真心实意的笑容让孟北微微晃了眼,“所以啊孟队长,这次我同样不会听你的。”
“唉。”他叹出一口气,“预料之中。”
孟北对此不惊奇。
三个字形容,习惯了。
符楼说完那句话就没打算搭理孟北,自顾自刷起了牙,可余光偶尔瞥到男人站在栏杆前,似乎没有要识相离开的打算。
孟北忽然开口:“达那塔那边的天和这边有什么不一样?”
符楼正在刷牙,嘴里冒泡泡。
孟北回头看了看他这幅模样,无声笑了笑。
“这一年来,你应该去过对面吧?”
他好像没眼力劲儿,又问了一个问题,符楼用清水漱了口,拧紧水龙头,才应道:“山很高,再大的风也越不了,从沿海带来的水汽大部分被阻隔在一山之外,所以沧海大多是黄土和沙漠,登顶达那塔后却能看到繁盛的密林。也许还有一些小动物出现。”
“有什么小动物?”孟北问。
“猛兽。”符楼说,“沧海也有人家,我们例行巡逻时看到了也要驱赶。”
孟北自然很清楚这些,只是把符楼口中的小动物与狼豺虎豹这类猛兽联系起来,感到有一点新奇,或许符楼并不觉得这里的生活有多么枯燥乏味。
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符楼却把目光移开,投向更遥远的地方:“我们所在的地方地势也很高,视野开阔,在东南角你能看到一小片绿色。”
那是相对海拔最低的地方,也是界碑所在。
“很神奇吧?”孟北扭头问。
符楼对此早已不以为然,当真正深入其中再美妙的预想也会破碎,这里的一切没什么是舒适惬意的,他能做到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