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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霓裳羽衣惊四座（第1页）

春日宴，皇家盛事，御花园内百花争妍，彩绸高悬，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衣香鬓影，贵胄云集，满目皆是锦绣繁华。皇后沈明澜端坐凤位，仪态万方，太后云华岚居左，雍容中透着深不可测的威仪，德妃凤婉仪居右，神色淡漠，如同画中仙。下是各宫嫔妃、皇子公主以及受邀的宗室勋贵、世家命妇与闺秀。

凤如雪无疑是场中最耀眼的存在之一。她身着流光溢彩的云锦宫装，髻高绾，那套太后亲赐的碧玺金丝点翠头面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衬得她容光焕，顾盼生姿。她身旁，那幅巨大的《锦绣山河图》绣屏早已由宫人小心安置在显眼位置，引来无数赞叹的目光。

“如雪姐姐这绣工，真是巧夺天工！这《锦绣山河》，磅礴大气，金日生辉，定能得皇后娘娘青睐！”

“是啊，有太后娘娘赐的头面，又有这惊世绣品，今日魁非如雪姐姐莫属！”

恭维声不绝于耳，凤如雪矜持微笑，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感，目光却如同淬毒的针，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凤清歌……那个贱人，竟真的敢来？还是……怯场躲起来了？

就在此时，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伴随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袭月白身影，如同九天流云，翩然而至。

凤清歌来了。

她没有凤如雪那般珠光宝气的堆砌，只着一身看似素净的月白云锦长裙。然而，当她的身影沐浴在春日暖阳之下时，奇迹生了！

那看似素雅的裙裾之上，仿佛有万千星光被唤醒！裙摆处用最细密的银线绣着繁复的九霄云纹，云纹间巧妙地嵌入了无数微小的、经过精心打磨的“百年石乳”晶片！阳光照射下，这些晶片折射出冰蓝、月白、浅金交织的梦幻光晕，如同流动的星河，又似凤凰初生的翎羽，随着她的步履轻盈摇曳，光华流转，璀璨夺目！整条裙子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不似凡尘的光彩！

更令人心醉的是，一股极其清冽、沁人心脾的冷香随着她的走近幽幽弥漫开来。那香气并非寻常脂粉，清雅悠远，带着高山雪莲的纯净与幽谷兰草的芬芳，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心旷神怡，仿佛能涤荡尘埃。这正是融入衣料纹理的“凝香丸”粉末在挥作用！

霓裳羽衣？不！这分明是九天神女谪落凡尘！是冰凰浴火，初展华光！

“凤唳九霄”！凤清歌用行动诠释了这个名字！

整个御花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那袭月白与流光交织的身影上。惊艳、震撼、难以置信！就连高座上的皇后沈明澜，眼中也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叹。太后云华岚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深不见底的眸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德妃凤婉仪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定定地看着凤清歌，似乎在透过她寻找谁的影子。

凤如雪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引以为傲的头面和绣屏，在那流动的星河与清冽的冷香面前，竟显得如此俗艳和匠气！巨大的落差和嫉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为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总能抢走属于她的风光？！

七皇子君瑾瑜原本正无聊地逗弄着果盘里的葡萄，此刻也猛地坐直了身体，少年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艳和浓浓的好奇：“哇！她就是那个扳倒继母的凤清歌？好……好厉害的衣服！像会光一样！福顺，快看快看！”他兴奋地扯着身边小太监的袖子。

凤清歌无视了四面八方聚焦而来的目光，神情自若地走到侯府女眷所在的位置，对着上的皇后、太后、德妃方向，盈盈一拜，姿态优雅从容：“臣女凤清歌，参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臣女来迟，请娘娘恕罪。”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

皇后沈明澜率先回过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无妨。凤大小姐这身衣裳……倒是别致新颖，令人耳目一新。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凤清歌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脸色铁青的凤如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凤如雪被这眼神刺激得几乎要疯！她强压怒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行！不能让她得意下去！还有那柄扇子！她的计划必须进行！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甜美的笑容，走到场中，对着皇后盈盈一拜：“皇后娘娘，诸位娘娘，今日盛宴，臣女等献上拙作，聊表心意。适才各位姐妹已展示了才艺，如今，不如也让二房的如雨妹妹展示一下她精心绣制的团扇？如雨妹妹的《蝶恋花》灵动可爱，别有一番意趣呢。”她说着，目光鼓励地看向角落局促不安的凤如雨。

凤如雨受宠若惊，又有些胆怯，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红着脸捧着自己那柄精心绣制的团扇走了上来。素白软烟罗的扇面上，粉蝶翩跹，牡丹吐艳，尤其那粉蓝渐变的蝶翼，在光线下确实显得娇嫩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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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臣女献丑了。”凤如雨紧张地展开团扇。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凤如雪嘴角噙着一丝恶毒的笑意，心中默数。春日暖阳正好，温度渐升，那药粉……该生效了！

果然！就在凤如雨将团扇完全展开，对着皇后方向展示的几息之后，令人惊愕的一幕生了！

扇面上，那几处用粉蓝渐变丝线绣制的、最精致的蝴蝶翅膀，竟以肉眼可见的度，开始变色！如同被污秽浸染，粉嫩的蓝色迅褪去，转而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铁锈般的污浊褐色！原本灵动的蝴蝶，瞬间变成了几团丑陋的污渍！

“啊！”凤如雨失声惊叫，吓得手一抖，团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天啊！那蝴蝶……怎么变黑了？”

“好恶心！像是沾了脏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众贵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看向凤如雨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嫌弃。在皇家春日宴上，展示如此“污秽”之物，简直是天大的失仪！

凤如雨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吓得不知所措。

凤如雪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愤怒，她猛地转向凤清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的指控：

“凤清歌！是你！一定是你！你嫉妒如雨妹妹绣工好，怕她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暗中在她的丝线上做了手脚！你好狠毒的心肠！竟敢在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面前，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自家姐妹，污蔑侯府清誉！”

矛头，瞬间直指凤清歌！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惊疑、审视、幸灾乐祸，聚焦到了那袭月白流光的身影上。

高座之上，太后云华岚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仿佛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皇后沈明澜眉头微蹙，看向凤清歌的目光带着探询。德妃凤婉仪依旧淡漠，只是握着杯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凤清歌站在原地，面对凤如雪声泪俱下的指控和全场各异的视线，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地上那柄污迹斑斑的团扇，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嘲讽。

鱼儿，终于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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