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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边境急报传京畿（第1页）

“报——！八百里加急！北境军报——！”

凄厉的嘶吼如同裂帛，撕破了京城黎明前的死寂。一匹口吐白沫、浑身浴血的驿马，驮着背上同样风尘仆仆、摇摇欲坠的信使，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开厚重的城门，踏碎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直扑巍峨宫阙！

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敲打在每一个被惊醒的京畿百姓心头。无数双眼睛从门窗缝隙中惊惧地望出去，看着那代表死亡与战争的加急驿马绝尘而去，一股不祥的阴云瞬间笼罩了整个帝都。

金銮殿上，早朝的气氛本就因九皇子即将离京而凝重。当那染血的军报被内侍颤抖着呈上御案时，空气仿佛凝固了。

皇帝君弘毅展开军报，只扫了一眼，脸色便瞬间铁青，握着奏报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如同即将喷的火山，在他周身弥漫开来！

“砰——！”军报被狠狠砸在御案上，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赤炎贼子！安敢如此！”皇帝的咆哮声如同惊雷，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群臣无不噤若寒蝉，瑟瑟抖。

兵部尚书周老将军抢步上前，捡起军报，快扫过，虎目瞬间赤红，须戟张：“陛下！赤炎大将呼延灼，撕毁边境暂缓冲突的假意承诺，于三日前凌晨，悍然动突袭！落雁关外三大军堡——飞云堡、磐石堡、断刃堡……一夜之间，尽数陷落！守军……守军两千三百七十一人，除重伤被俘者数十人外，余者……皆力战殉国！呼延灼铁骑已越过边境线百里，兵锋直指落雁关！北狄、西戎联军亦在侧翼呼应，蠢蠢欲动！”

“什么？！”

“三大军堡全陷？！”

“两千多将士……全没了？！”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怒骂声、抽泣声交织一片！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赤炎国的凶残狠绝震得头皮麻！

二皇子君墨珩站在文臣班，低垂的眼睑下，瞳孔亦是剧烈收缩！这么快？呼延灼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迅猛狠辣！他下意识地看向珠帘后的太后方向，珠帘微动，太后的身影似乎也僵了一瞬。

“守将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毫无防备？！”皇帝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目光如同冰锥，扫过兵部将领。

“回……回陛下！”一名负责北境军务的兵部侍郎噗通跪下，冷汗涔涔，“据……据幸存校尉拼死传回的消息，赤炎军……动用了大量从未见过的攻城器械！其投石机射程远我军，所投非巨石，而是……而是浸满火油、点燃的毒草球！堡内守军未及近身，便已遭烈火毒烟吞噬！且……且敌军中似乎混有武功高强的江湖亡命之徒，专事刺杀我军中低级军官，致使指挥混乱……”

新式器械！火油毒烟！江湖高手刺杀！这显然是一场蓄谋已久、准备充分的闪电突袭！绝非临时起意的挑衅！

“好！好一个赤炎国！好一个呼延灼！”皇帝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杀意，“这是要亡我大雍啊！三国联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陛下！”户部尚书王大人脸色惨白，颤巍巍出列，“军堡已失，落雁关危在旦夕！然……然国库空虚，粮草转运艰难，此时若仓促调集大军北上决战，恐……恐正中敌军下怀！他们就是要逼我大雍在准备不足时决战啊！臣……臣恳请陛下，暂忍一时之辱，派使臣议和！割让……割让边境三镇，换取喘息之机，待国库充盈，兵强马壮，再图雪耻不迟啊！”他声泪俱下，一副为国为民的悲戚模样。

“放屁！”周老将军须戟张，怒目圆睁，指着户部尚书破口大骂，“王老匹夫！你这是卖国！三镇乃我大雍屏障，一旦割让，北境门户洞开！赤炎铁骑将长驱直入！还谈何雪耻？只怕是引狼入室，亡国灭种！今日割三镇，明日他就要十城！此例一开，国将不国！陛下！臣请战！老臣愿亲率儿郎，奔赴落雁关，与呼延灼决一死战！夺回军堡，以血还血！”

“周将军忠勇可嘉！然国事岂能意气用事？”二皇子君墨珩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悲天悯人的腔调，“王尚书所言，亦是老成谋国之言。两千将士血洒边关，本王亦痛彻心扉！然正因如此，才更应谨慎！呼延灼五万铁骑，携新胜之威，气势如虹！北狄西戎虎视眈眈！我北境边军新遭重创，士气低落，粮草不济，贸然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若再败，丢的就不止三镇，而是整个北境！届时，谁来承担这亡国之责？”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主战派，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君临渊身上，“九弟即将赴边，肩负重任，想必也不愿看到我大雍儿郎再做无谓牺牲吧？何不暂避锋芒，以空间换时间？”

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忧国忧民，实则将畏战求和、甚至割地卖国的行径，粉饰成了“顾全大局”、“保存实力”。更将是否承担“亡国之责”的压力，巧妙地抛给了即将离京的君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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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君临渊身上。他即将成为北境最高统帅，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君临渊缓缓出列，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深渊，不起波澜。他没有看慷慨激昂的周老将军，也没有看悲天悯人的君墨珩，只是平静地望向龙椅上的皇帝。

“父皇。”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军堡陷落，将士殉国，乃国之殇，民之痛。此仇，必报！此血，必偿！”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绝世名剑，扫过主和派大臣，最后定格在君墨珩脸上，字字如冰：

“然，仇如何报？血如何偿？割地求和，摇尾乞怜，换不来尊严，只会助长豺狼的贪婪！只会让九泉之下的英魂，永不瞑目！”

“呼延灼五万铁骑，新胜之威？本王看到的，是骄兵！是孤军深入！”

“北狄西戎蠢蠢欲动？本王看到的，是鼠两端，待价而沽的鬣狗！”

“边军新遭重创？士气低落？”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到极致的弧度，“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需要一场用敌酋之血浇灌的胜利，来洗刷耻辱，重铸军魂！”

他猛地转向皇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强大的自信：

“儿臣请旨！即刻离京，驰援落雁关！不破呼延，誓不还朝！”

“好！”皇帝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出慑人的光芒，连日来的阴霾仿佛被君临渊这斩钉截铁的誓言驱散了几分，“朕准奏！传旨！九皇子君临渊，即刻持尚方宝剑离京，星夜兼程，奔赴北境！北境一切军政要务，皆由九皇子临机决断！朕，在京城，等你的捷报！”

“臣，遵旨！”君临渊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朝议在一种肃杀而悲壮的气氛中结束。主和派大臣面如死灰，二皇子君墨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君临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在国难当头的威望，已然不可撼动！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京城。三大军堡陷落，两千将士殉国的噩耗，如同瘟疫般在百姓中蔓延开来。恐慌、愤怒、绝望的情绪交织。街头巷尾，流言四起。有人说赤炎军是地狱来的恶鬼，刀枪不入；有人说北境已失，蛮族马上就要杀到京城；更有居心叵测者暗中煽动，说朝廷无能，割地求和，抛弃了边关将士……

一股更大的危机，正在京畿之地悄然酝酿——民心不稳，谣言惑众！若不能及时疏导安抚，恐生民变！

而此刻，定远侯府清秋阁内。

凤清歌“卧病在床”，听着夏竹脸色煞白、语带颤抖地复述着从街头听来的各种骇人听闻的流言和百姓的恐慌情绪。她秀眉紧蹙，边境噩耗带来的沉重和愤怒之外，更添了一层深切的忧虑。

民心若乱，根基动摇！外敌未至，内患先起！这比呼延灼的五万铁骑，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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