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又没有立即说话。
只见这姑娘先是甚为轻车熟路的,一伸手就从花满楼的怀里边抽出了两条月白色的锦帕。
以孙老爷的眼力,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帕子上面虽无任何刺绣花纹,但织工细密,丝滑柔顺,显然价值不会低到哪里去。
而这姑娘手上的动作干脆又利落,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两条显然价值不低的帕子,随意的铺置在了一块光滑平整的花岗岩石上。
接着她一手攥住了花满楼的衣袖,像是示意似的往下轻轻拉了拉。
然后就见这二人同时不急不缓的俯身弯腰整了整衣摆——那两张全都长得十分好看的脸上,神色姿态俨然如出一辙。
而后。
双双一道坐了下去。
那叫一个淡定自如,那叫一个闲适自得。
孙老爷:“…………”
他眼睁睁的看着。
这小姑娘坐下后片刻不停又十分轻车熟路的,从她身边花满楼手上的油纸包内,拈了颗蜜饯青梅一把扔进了嘴里。
好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她这才咬着梅子,含糊不清的开口问道,“老爷子,你刚刚是说只能站在外边问,那我坐着问行不行嘛?”
她的话音甫一落下,花满楼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孙老爷:“…………”
他在这一刻瞬间就悟了!
难怪了。
难怪方才在马车上,陆小凤那张向来风流花丛的脸上,却是一副万分拒绝和这姑娘说话交流的模样。
实在是这小姑娘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太容易让人噎住了。
陆小凤满脸无可奈何,沉重的叹息了一声。
他对着孙老爷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问几个问题后我们还要赶着上路呢!”
龟孙老爷无语凝噎了好一阵。
他收拾了好一番无言以对的心情,这才手脚并用的爬进了那洞口狭窄的石窟内。
三人一站二坐,在石窟洞外等着。
几人等了好半晌,洞窟内还是没有传来半点响动。
渺无人烟的山郊野地里。
既空旷荒凉,又寂静无声。
哦不对,其实还算是有点声的。
虽然是某只兔子“啧啧”吃着蜜饯青梅的声音。
君子忍人之所不能忍。
花满楼是个君子。
所以他能淡然自若的坐在岗岩上,面不改色的投喂着兔子。
但陆小凤,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眼瞧着这花家兄妹二人,怡然自得的坐在人家洞窟门口。
一家两口其乐融融,俨然一副郊游野餐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