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时拖了个长音,似是感慨又似是复杂:“或许是奇迹吧。”
否则再没有其它理由能够解释了。
雷损再次低头沉思了起来。
今日他让狄飞惊去接近那位晚姑娘,没想到却是因此而见到苏梦枕,这属实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尽管狄飞惊当下所说的话仅仅只是揣测而已,但雷损向来都对他的判断力深信不疑。
苏梦枕此人,胸有城府,心思深沉,若是放任他就此成长起来,往后绝会是个令人难以招架的对手。
但他若真是病重,这点便足以让雷损放心不少。
而有些时候,这样一个还未完全成长的对手,在操作得当的情况下,亦可利用起来作为斩金截铁的一把刀。
雷损再次抬头看向狄飞惊,但这次开口问的却并不是苏梦枕:“她无法招揽?”
狄飞惊自然不可能听不出,雷损口中所说的她指代的究竟是何人。
断折的脊骨让他的身体不得不低着头,但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深刻明白,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必须学会低头的道理。
狄飞惊仍然低着头,视线亦是随之微微下垂,他那张很好看的脸上此时神色难辨:“是。”
白日在三合楼外时,那晚姑娘身上汹涌而出的杀伐之气,隐隐带着不祥的凶煞之感。
如若不是苏梦枕恰好及时赶到,或许完全没有人能够拦住她。
但这恰恰也侧面表明了,至少如今的她,暂时不会有想要离开金风细雨楼另寻下家的打算。
“既如此,那便不招揽。”
雷损的左手从右襟里伸了出来。
他的左手失了三指,只剩下中指与拇指,兼之骨瘦犹如干柴,像极了干枯的树枝上延伸出了两根交叉的短枝桠。
这是雷损当初受蔡京蔡相爷之托前去暗杀诸葛正我,行刺失败后为保性命不得不自断三指的残伤。
他的左手上全是无法磨灭的斑驳伤痕,仿佛在时时刻刻告诫着自己沉不住气的下场。
自此之后,雷损一旦开始准备新一轮的狩猎,往往都会伸出这只左手。
而此刻他的左手已经伸了出来。
他用那只健全的右手端起杯盏,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水。
“至于她对那件事如此在意,这点正好能够加以利用。”
“有些棋子,可以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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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州桥夜市,好东西真的很多。
特别是好香好香的东西。
但是,兔兔没票票。
花晚晚无精打采的蹲坐在金水河边。
都怪当初那只傻鸟说什么银票比较不占空间,结果害得兔傻兮兮的真就只带了银票。
现在好了吧,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哦不,她还倒欠苏小刀半个月的工期,这特喵的比解放前还不如呢。
毕竟她提前预支了俩月工资,而至今她就只上了一个半月的班。
虽然这班上得属实不要太轻松。
见天的吃吃又喝喝,玩玩又乐乐。
但这可不是兔的锅,可不是兔不想干活。
这都是金风细雨公司的新老总苏小刀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