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曲阳等城皆落入燕军之手,可谓是噩耗一件,使得众人又惊又气。而田荣叛变通敌,更将他们愤怒的情绪推至高潮,犹如油锅下水,在屋中轰然炸开。
裴弄一拍桌案,气愤道:“我早知这个田荣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该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此事若传出去,简直是我军的奇耻大辱!”
“没错!这等无耻内贼就该千刀万剐!”
他们每骂一句,陈实的头便低下去一分。
楚容将陈实扶起,陈实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从方才起,楚容就未说一句话,比起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陈实更愿意他将自己训斥一顿。
“大人。。。。。。”
“不用再说了。”楚容面色如常,窥不出半分情绪,他淡声道,“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不如想想怎么补救。”
陈实满脸通红:“是。”
燕军此举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同时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谢玄已经向他们开战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军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战场之上,谁先抢占先机,谁就多一份胜算。
不日,楚军便出了邺城,何春生等人带着几万兵马去往江州,防卫燕军继续进犯,裴弄,陈实和楚容则带领剩余兵马,浩浩荡荡的朝西行进,准备攻占青州。
谢玄显然也早有准备,青州各城都防卫森严,严阵以待,甚至有军队驻扎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试图围攻,将他们就此一网打尽。
楚容他们只得停下脚步,与燕军耗着。燕军此番领兵的乃是潭天望,此人行军打仗经验丰富,双方僵持了一月,期间激战数次,死伤惨烈。
自古以来,士兵离家太久,深入敌地,便容易军心涣散。他们离开邺城已有一月,被燕军阻拦在此地,又讨不到便宜,军营中气氛有些低迷。
裴弄觉得这或许是他们复国以来,打的最难的一场仗,因为他们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迟迟看不见胜利的曙光。
他看着军中将士疲惫颓唐的模样,心中一日比一日着急。这样一天天拖下去,也不是这个办法啊。
裴弄去找了楚容,提议趁夜偷袭燕军,他愿身先士卒,带领五千精兵做先头部队。
“不可。”楚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个提议,“潭天望不会掉以轻心,他迟迟不出兵,便是想晾着我们。待楚军坐不住,进攻燕营,里面一定有他埋下的天罗地网。此举正中他的下怀。”
有位副将道:“那我们就这么一直干等着?”
楚容淡声道:“总之没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他声音虽轻,分量却重,言语中的威慑让人不敢违抗。
众人齐声应了句是。
他们这边处境艰难,何春生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楚容分毫不提,但裴弄知晓他一定比任何一个人都担忧着急。
这几日楚容的营帐都灯火通明。他问楚容为何不休息,楚容只道睡不着,起来看会书。
裴弄轻轻叹了口气,说一会让苏木配些安神的药来。
另一边,潭天望一直在暗中观察楚军,见楚容没有出兵的打算,他决心再晾上他们几日,他不信楚容不着急。
“将军,皇上来信了。”
潭天望接过一看,信中没说什么,仍是寻问如今楚燕的战况。最近谢玄两三天便要传一封信,让他密切监视着楚军的一举一动,立马禀报。
潭天望已见怪不怪,甚至还在心中嗔怪,皇上不关心自己手底下的军队,反倒对敌军的情况这么上心。
难道皇上对楚容还留有旧情?
这个想法很快就他否定了。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皇上有时虽任性妄为,却也不会如此分不清轻重。
那楚容起兵反叛,搅得北燕不得安宁,他定是恨极了楚容,所以才急切的想把人捉住泄愤。
潭天望思索片刻,觉得这么晾着楚军也没什么意思,楚容说不定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这么等下去也是徒劳。
他偷偷派部下带着兵马,黑夜疾行,趁楚军不主意,不动声色绕到了东部,截断他们的后路。
翌日,当楚军发觉自己被燕军前后包抄时,不由得大惊。军中很快乱作一团,原本就低迷的气氛如今更加紧张。
裴弄等人正在军营中激烈的商量着对策。他们如今驻扎在高地上,燕军呈围合之势,将他们困住。一旦燕军前后夹击,同时进犯,他们无处可逃。
有人提议,不如破釜沉舟,与燕军一战。不然等时间一长,粮草耗尽,他们会被困死在这。
这个提议很快被反驳,他们人数不占优势,若要硬拼,必败无疑,还须得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