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浩没答话。陈阿福继续叫道:“何家浩,你是不是偷偷玩手机呢?被我逮到了吧,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
他怎么这么讨厌?何家浩有时真的会怀疑他的智商和年龄,小学生都没这么幼稚。
他猛然推开门,吓得陈阿福向后退了两步。
何家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阴郁。
陈阿福莫名觉得背后发凉,嗤笑道:“你吓唬谁呢?跟个鬼似的。是不是偷偷玩手机?你赶紧求我,我就不告诉老师……”
“陈阿福,你真的很幼稚。”
何家浩说完,扭头就走,踩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
至于陈阿福,因为骚扰他而耽误了上厕所的时间,毫不意外地迟到了,被“灭绝师太”惩罚去教室后面站着听讲。
何家浩翻开课本,嘴角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这半个月来,他始终都在认真听课,但这周有些走神。他认为,绝非因为哥短暂离开。
无关其他,他并非隐瞒哥,而是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这样,还以为是多想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难道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口袋里的手机贴着腿,他铭记哥的叮嘱,思忖着等哥答辩回来,他还是得去医院复查一下。
放学后,他依旧独自往外走,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哥打电话。
何家树找了个方便的地方接听,位于空旷的走廊尽头,说话还带着回音:“放学了?”
“刚出校门。答辩难吗?过了没有?”
“当然过了,你哥是谁!”
“我早上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想到他的短信,何家树慢悠悠地答道:“记得啊。你有目标是好事,潮大不错,家里肯定也想让你读潮大吧。”
何家浩“嗯”了一声。不用多说,他知道哥一定懂。
光是想着能够追随哥的脚步,他便觉得斗志满满,恨不得明天就高考似的。
何家树想起些事来,望着教学楼漫长的走廊。
他在这里度过了四年,何家浩也是理科生,未来也许会坐在他坐过的教室里,老师都是同一个老师。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沉声说道:“我去年九月准备保研,就在结果出来的前两天,我妈出事了。当时我真的不想读了,但现在倒是觉得庆幸。庆幸……”
听筒里传来哥的声音,何家浩想认真听,却忍不住回头看,四处张望,但始终没有找到可疑的身影。
何家树自觉说了半天却得不到回应,叫道:“小浩,你在听吗?”
何家浩赶紧回过神来:“我在听,我在。哥,我是不是应该去复查了?”
何家树一顿,紧张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多久了?”
“我没事,哥,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就是重视这件事嘛,想快点痊愈,省得你总担心我。你看,我最近不是都很好吗?”
何家树这才松了口气,叮嘱着:“等我回去再细说,有事别瞒我。”
何家浩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图,而是确实拿不准,不想给哥增加烦恼。
电话很快被挂断。今天不用训练,何家浩却直到傍晚才往家走。
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七拐八拐才走上石子路,余光瞟到身后有一抹身影闪过,觉得自己被尾随了,猛然回头一看,又没发现任何人。
心跳开始加速,何家浩沉着应对,骤然加快脚步,拐了个弯,旋即停下,从书包里拿出拳套,贴着墙壁把拳套戴在手上,守株待兔。
脚步声渐渐逼近,何家浩提着一口气。对方甫一露头,他便立即蹿出去,砸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