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禾懵了。
慕云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君禾满脑子的疑问,还没想清楚呢,马车就已经开始行驶起来,他不能一直扶着门框站着,只好先坐下。
“怎么回事?”
慕云舒笑的可爱又真诚,解释道:“我截了乔家来接你的马车,想跟你谈谈。荷花哪里都能赏,景家的澄光水榭景色也不错,诚请苏公子前去坐坐。”
苏君禾虽性格并非是外向之人,却也是自小饱读诗书,自有风骨。见慕云舒竟然用此等鬼蜮伎俩把他骗上了车,很是不齿,便是生辰宴上对慕云舒有几分欣赏之情,此时也已荡然无存,当即站起就要下去。
“停车,我既已答应了乔家邀约,便不能跟着你走,不然岂非失信于人。用此手段相邀,绝非君子所为。”
慕云舒笑道:“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乔家那边我已替公子婉拒,不算失信。”
“你!”
苏君禾没想到看着一脸单纯可爱的姑娘,竟然如此有心机有手段,更不乐意了,冲着就要往门边去,气愤道
“那我也不跟你回去,如此下作手段,在下不耻。”
“我听闻你喜欢下棋,至今未逢敌手,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你若能在棋盘之上赢我三局,我便亲自将你送回。如何?”
苏君禾年轻气盛,下意识就想应下,但稍顿后,他的端方知礼战胜了意气,
于是气呼呼地回道:“不下,君子不与狡诈之人为伍,停车。”
“好!”慕云舒轻喝:“允棠,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苏君禾愤而甩袖就要下。
慕云舒在后面忽然道:“《周易》有言: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苏公子是因为景家比不上乔家富贵,才如此轻视于我吗?”
苏君禾脚都迈出去了,却生生地给刹停了下来,回眸道:“你说什么?”
慕云舒掩着帕子置于口鼻之下,又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今日我同乔家共同相邀于你,你却只接受了乔家之约,难道不是比而不周吗?
你自诩君子,可言行皆为小人。我不过巧施一计,便成了狡诈不可原谅之人。难道不是因为苏公子心中对我的成见颇深吗?
苏公子今日之举,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你走吧。”
苏君禾愣在当场,脚怎么都迈不出去了。憋了半天,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于是哐当一声又坐了回去,说道
“你这是混淆概念。先我并不知你也相邀于我,其次我只是不耻你的这个行为,最后,我对你们两家没任何偏见。只是先后之分罢了。你如此污蔑于我,是君子所为?”
慕云舒抬手示意马车继续前行,笑的如沐春风。
“我说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你!”
苏君禾估计是没见过无赖的如此坦荡的人,一时噎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慕云舒则已经摆开了棋盘,一颗一颗地捏在手心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