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分居,掌家后不睦,甚至昨日,他还在和她生气。
晚风有几分薄凉,吹在了景修俨的耳边,烛影中,他高挺的鼻子将光明分割,他目光幽沉地盯着烛火看去,半晌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付出地为景家。
慕云舒笑的眉眼弯弯,真诚坦荡:“因为我答应了你大哥啊。”
景修俨抬眸看去,慕云舒脸上的伤,让她整个人在烛火中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她这份无私与无畏,却像是一根丝线,紧紧绞在他的心上,让他莫名地有些紧绷的痛。
但痛苦之外,好似又有别的东西在滋生,像初春的青草嫩芽,小小的,却带着勃勃生机。
他急忙低下头去,那种危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当夜,在乐予的带领下,景家护院将工房所有参与殴打闹事的人,全部关押起来,主犯周应、周明以及周粱,全部按照家规处以杖刑。
周应一开始喊冤求饶,磕头认错,接着就又耍起了老把戏,哭喊着说自己年轻时就是跟着老侯爷的,如今景家忘恩负义,最后就是打感情牌,说自己一辈子都为景家辛劳,就算是景家落败了也没离去,他没功劳也有苦劳。
然而这一次,无论周应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乐予以其作为工房管事,多次懈怠工事,推诿责任,疏于人员管理,排除异己,任人唯亲,聚众闹事,中饱私囊,拒不向当家人交出账本,殴打辱骂主家等十几项罪过为由,革除了周应管事的职位,驱逐出景家并报官衙门追究其责任。
周应连连告饶,自愿离开景家,只求看在他们辛劳多年的份上,不要报官,免得也丢了景家的脸面。
景家竟然出了奴婢打伤主子的事情,对于景家也是丢人。
乐予觉得言之有理,便将他们的请求告知了景修俨。
景修俨当即就否了。
元卜在一旁解释道
“景家在外的名声,已经不会更差了,况且若此次不闹到衙门去,日后他们出府,再说我们忘恩负义,再想追究便说不清了。公子就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周应被赶出景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要给如今景府上下的人一个震慑。
景家再乱,主子就是主子,容不得任何人怠慢轻视。”
乐予手中拿着工房的账目,在手心拍了拍后,又道
“公子,各房管事都已经到了,现在也到了执行杖刑的时间,公子要过去吗?”
景修俨顺手整理了下自己书桌上的笔墨,说道
“元卜代我过去即可。”
乐予看了一眼元卜,元卜嗯了一声,补充道:“公子要照顾夫人,卑职这就过去。”
乐予反应过来,手一伸,指了指元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夫人受了这么大的伤和委屈,公子肯定是要好好安抚安抚的。不然公子”乐予促狭一笑:“今晚就趁此机会搬回正堂去吧。”
元卜执剑的手也捏紧了下,看向景修俨。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个好机会,既然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二夫人在公子这里的分量,还有比公子搬回来更有力的证明吗?
景修俨拿着本兵书,正在往架子上放,听此顿了一下,因为背对着元卜跟乐予,他们二人看不到景修俨是什么表情。不过很快景修俨就放下了书,声音丝毫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