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的性子内敛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钩越总喜欢言语上折辱他,想要他破防。
但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这次也一样。
黎墨理了理袖子,信步离开,颇有一种“不屑与你一般计较”的感觉:“你高兴便好。”
几位堂主相识数年,哪怕如今立场不同,在钩越看来,他们只要没有任务使命的冲突,也没有什么大仇恨。
这次南风只是离开一个月,如今被寻回,哪怕之后会面对岑楼的责问,在钩越的潜意识里面,南风,仍然是暗夜的人,故此对他也没有设下多大的防备。
但是,黎墨的提醒也确实并无过错。
他不该和南风说太多,他的任务只是把他带回来,看好,等着岑楼回来发落。
一时,钩越也止住了说话的心思,倚在门槛边陷入沉默。
而南风,则是从钩越的话里,捕捉到另一个意思。
他记得,那次霓袖宫失火的时候,慕辞熙曾经让他去看过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时,他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黎墨。
但是因为当时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不知道慕辞熙是回雁少主的事情,所有他回去向慕辞熙报告的时候,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这么看来,那晚,黎墨的出现绝非巧合。
刚刚钩越说,他抓回来一个人,叫沈清意。
联想到那次去城郊的沈桂源家,却遇到了暗夜的杀手。虽然那次的人也都被他杀了。
那么,他们所说的沈清意,应该也是慕辞熙的人。
甚至极大可能的是,他们是顺着沈清意找到慕辞熙的。
南风开始后悔自己的行动。
如果,因为他的一次次隐瞒,导致慕辞熙成为了暗夜的敌对之人,那么他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时,南风也陷入了后悔的心境。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天将破晓,似乎今夜的一切痕迹会随着阳光的散落,被蒸发,消失殆尽。
早晨之时,迎接早起的北宸百姓的是接二连三的惊吓。
城西的一座空屋,似乎久无人居住,昨夜不知哪儿飘来的火星,引起一场大火,不过好在夜巡的士兵及时发现,并未牵连到周围。
而城东,户部侍郎吴子谦大人的宅子也是一片废墟。
吴府敞开着大门,却无人进出。
路人好奇地进去查看,却只看到一片焦黑的痕迹。
地上一片焦土,被烧得黢黑的骨头垒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哪个头颅配哪个胳膊哪条腿,连人数也一时辨认不清。
那好奇的路人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奔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吴大人家遭贼了!一家一口人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