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只有一只手成功了,男人获得了说话的能力,他还在笑,疯狂地大笑,仿佛只会笑了一样,从喉中滑出的声音像漏风一样,嗓音嘶哑,像拿块凹凸不平的石头摩擦过光滑的镜面。
破锣嗓子。
好难听。
闭嘴。
床上,椅子上,桌上,被子上,衣服上,脸上,全都溅满了他的血。
她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好难闻。
他凑上前来亲她,薇薇安躲不开,只好被迫承受着这疾风骤雨般的亲吻。
好恶心。
不要动了。
手卡住了。
他还在动。
好恶心。
手从他胸前穿了过去,半个手臂都卡在了他的胸膛上。
肋骨刚好卡住了她的胳膊,温热的肉体在捂热她的手,那颗心脏还在跳,跳得前所未有地有力,咚咚咚,仿佛要从她的手里跳出来。
别跳了。
吵死了。
他舔她脸上的血迹,从额头舔到嘴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男人的红发滑过她的脸颊,他发出怪异的笑声,甜腻地喊她“宝贝”“心肝儿”,深蓝的眼眸里欲望与杀意交织在一起,身下是两个巨大的破洞。
像个畜生。
这个认知让薇薇安忽然没有那么烦躁了,她甚至能温柔地看待他,虽然他的外表变了很多,没有了尾巴也没有了耳朵,眼睛也不再是绿色的了,但他其实还是自己的宠物。
“坏猫。”她咯咯地笑了出来。
魔镜
最后完全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薇薇安靠在床榻上,身上都湿透了,有他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红发男人咬她的锁骨,尖牙刺破皮肉,血液自白皙肌肤上滑下。
他们靠得太近了。
近到两个人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薇薇安忍得反胃,想要抽回手,但被男人不容拒绝地按住。
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有人进来了。
薇薇安茫然地被抱了起来,双手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获得了自由,梅林取出张手帕耐心地帮她擦手上的血液,她的脸上也溅满了血液,但被舔去了大半,梅林帮她擦完手又来帮她擦脸。
他擦得很仔细,照顾到了每个角落,耐心又体贴。
瑟兰躺在床上哈哈大笑,他的心口是一个巨大的破洞,血肉在上面蠕动着生长,事实上,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被啃食过的痕迹,但他又无时无刻都在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