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巴拉地写完。
她将笔直接递给了少年。
“急什么?”裴成远没接,他掀眼,“没有惩罚,这约法三章有何用?”
严之瑶的手就这么尴尬递在半空。
“哦,我想好了,”接过笔,裴成远补了一句,“如有犯,惩罚由爷定。”
这完全是个不平等协议,严之瑶从提议时就知道。
但是她没想到裴成远真的能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似有所觉,裴成远掐笔觑她:“想反悔?晚了。”
点了点她刚刚才落下的笔迹,“严之瑶”后,紧跟着他龙飞凤舞的“裴成远”三个大字。
裴成远将笔一丢:“裴柒,回头再誊一遍,然后给严小姐好生送去。至于这张么,我留着,免得某些人说话不作数。”
罢了,他似是想起什么:“哦,忘了,你不说话。”
严之瑶盯着他手中的纸,只是一瞬,便就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犹豫。
她走得太快,露华赶紧跟上去:“小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我没有生气,”严之瑶没骗人,“只是该做的都完成了,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你忘了,我刚刚签的名字,不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他眼前。”
她敢肯定,如果晚走一刻,他必定会拿来做文章。
这是他裴成远能干出来的。
对于如此笃定这一点,严之瑶也很惊诧,不过两面,她竟然已经觉得自己能摸透了这个小少爷的脾气了。
简直是奇迹。
经此一闹,严之瑶身心疲惫,哪里还有失眠的道理。
一回清溪园,她倒头便就睡着。
祠堂里,裴柒老老实实地抄着约法三章。
边上坐着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案,悠闲极了,整张脸上都透着气宇轩昂。
此番他不过是拿眼掸着那铺在一边的约法三章原稿。
不知是瞧见了什么辣眼睛的,少年拿鼻子哼了一声。
裴柒顿笔瞧上,便听自家主子轻飘飘道:“什么鬼字,也拿来丢人现眼。”
裴柒:“……”
裴成远见他停下,不满地叩了叩桌子:“速度。”
“是是是!”
是甜亦是苦
一夜无梦,严之瑶醒来的时候闻着几声鸟鸣,不同于南疆展翅的鹰,京城多的是喳喳乱叫的麻雀,便是这般冷天也不消停。
她光是这么睁眼瞧着床幔,不想动。
冬日总是漫长的,难熬。
片刻,她叹了一声,还是要起来的。
往常陪父兄住在边关的时候,她总是起得早,最喜欢的便是跟着厨房的婶娘去早市。
穿过热气腾腾的卤煮铺子,路过晾着浇头的面馆,还能瞧见道旁扑腾着咯咯叫的老母鸡,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它回窝里下蛋,老板便会拿在手里叫喝着,更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