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么?看你比划,就像看一场拙劣的舞蹈,爷的审美不允许。”
严之瑶彻底泄了气。
好好好,少爷有理。
她干脆也就放开了,遂指了指那页纸:“那这个呢?你审美允许吗?”
好死不死,这句裴成远也看懂了。
不仅看懂了,还看出肝火了:“所以,你自己写得这么别致,你现在还敢怪我?”
不得了,他在面前的少女眼中竟然当真读出了三个字——“不然呢?”
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大开的房门处溜进一阵冷风。
那少年手里捏着的纸页就跟着荡了荡。
可怜巴巴。
严之瑶觉得实在太冷了,比不得颇有些杀气腾腾的少爷。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挽救了命悬一线的纸页,也拽回了一点快要冻结的空气。
捧着纸,她边指点带比划:“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希望我们能合作起来,不能叫侯爷与夫人在这样的日子里难过。”
换下一页:“起码,面子上要能过得去。我是承蒙圣恩入的府,你闹到面上,最为难的人是他们。”
又是一页翻过去,严之瑶偷偷瞧他一眼。
“还有半盏茶。”少爷铁面。
严之瑶赶紧继续:“而且,你总是这样,其实自己也不好受,你看你一直在吃亏。”
这话其实表达出来有点难,所以她画了一个哭泣的脸,并点点他。
“你在跟爷炫耀?”一开口就是掀桌,裴成远凉凉道,“炫耀你赢了?”
完全的鸡同鸭讲,严之瑶终于力竭。
她基本是绝望地垂了手。
从裴成远的角度看过去,最先瞧见的便是垮下的肩。
然后才是微微倔强抿紧的唇。
连带着整张脸都写满了苦大仇深。
他没瞧错吧?就她!还先不满意了。
笑死,什么玩意儿。
严之瑶脑子在急速运转着,她在想还能从什么角度劝解少爷。
没想出来,半道就瞅见对面突然起了身。
约莫是因为军营里待出来的原因,裴成远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年身量都要高,她虽是虚长他一岁,却只到他下巴。
所以,只能仰起头才能看清。
少年重新举起纸,对着她点向那个哭脸:“爷这辈子也不会哭,你妄想!”
严之瑶:“……”
还是走吧,她对自己说。
裴成远却没想过放过她:“还有,你字丑就算了,画画都能画这么丑?”
严之瑶:“……”
裴成远不依不饶:“我裴家书香门第,皇姑母让你进侯府的时候,知道你不会写字么?”
哎?
严之瑶听不下去了,比划:“我会写的。”
根本没等她比划完,裴成远就面无表情道:“你这不叫写,叫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