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杯子里是茶。
苦茶。
别人越喝越沉醉,他却越喝越清醒。
他席地而坐,看着人群中央,被众星捧月的姑娘,她的脸颊红红的,眼里充满了喜悦的光彩,看着看着,不禁也露出和她同样的微笑。
她也看到了他。
他朝她举杯,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来她喝醉了是这样的。他想。
……
清晨有雾,朦朦胧胧,带着特有的寒意。
航海士确定方向,舵手已蓄势待发,有一个头上戴着滑稽的铁皮桶的海军在收锚,两个灵巧的海军爬到帆上,绘着海军标志的蓝色海鸥图样的帆在风中猎猎,旗帜飘扬。
达斯琪站在船头。
西门吹雪在岸边。
谁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说尽了一切。
“再见。”
“再见。”
军舰朝着冷雾中驶去,慢慢看不见了。
于是岸边的人也消失在雾中。
初遇
江湖并不太平,似乎每天都有人死,哪怕是广袤无垠的关外。
刚下过一场雪,太阳将出未出,山里灰濛濛一片,风扬起雪粒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银白中,一摊绵延的血红是那么的扎眼。
李寻欢已在关外住了五年,他曾在这里见过很多倒在血泊里的人,但没有一次能比眼下看到的更触目惊心。
那人不知在何处倒下,也不知在何时醒来,他努力的爬了很久,爬了很远,以至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一眼望不到头。
他应该伤得很重,或许还中了某中毒,这导致他动不了的时候,伤口不顾凛冽寒风,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在他身下形成一滩刺目的红。
你很难想象到,一个人有那么多血可以流。
李寻欢不禁朝他走过去,离得越近,就看得越清楚。
这也使李寻欢的愤怒一瞬间烧到头顶!
那是个孩子,看身形绝不会超过十岁!
多么丧心病狂的人会对十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李寻欢朝他跑过去,血迹还很新鲜,不曾被风雪覆盖,或许……或许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