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嫁妆殿下留着吧。”岑璠却是道。
这句话她上一世也说过,元衡手指动了动,坚持道:“你拿回去。”
岑璠道:“这些嫁妆有一多半本就是殿下的东西,其余便当是我给北镇的军民。若是殿下此行顺利,倒时再还便是,若殿下还是晋王,便当是我为军户做些事。”
她说完这些,还补了一句,“殿下现下缺这些钱,不是吗?”
这句话确实将元衡的话塞住。
他用自己的银两买了穆氏的地,将来只会用更多。
确实如她所说,他缺钱……
元衡没再拒绝,还是执拗道:“将来定会还你。”
岑璠浅浅一笑,没放在心上。
元衡盯着她,却又忍不住提了个要求,“孤五年不娶,皎皎能不能也答应孤,五年不嫁人…”
话一出口,却又觉得五年太长,她还只是十八岁,若是这几年再嫁,定是还能嫁个好人家。
他改口,声音又小了些,“两年吧…”
岑璠之后也未曾有什么打算,微微颔首,“可以。”
“若是以后嫁人,先别着急添孩子,总要先辨别那家人的好坏…”
岑璠觉得他啰嗦。
她将来若是打算找,看上的定然要比他家里的人要好上太多。
她仍是有耐心,道了一声,“多谢殿下提醒。”
……
烛火渐暗,一个晚上难得未起冲突,夜里的烛火也灭的不算晚。
沐浴后的香气散在帐中,浓郁而不刺鼻。
岑璠没有闭眼,背对着他睡去,仍觉得有些恍惚。
可和离书还未送到她手上,她也不知道明日还会发生些什么。
忽地,一只手伸过来。
熟悉的气息靠近,除了刚沐浴后的香气,还有一点衣上熏有的沉香。
那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低吟。
“最后一次,还没到明日,最后一晚了…”
“皎皎,孤舍不得你…”
岑璠想要告诉他,人终有离别,可唇转而就被覆住。
他描绘着她的唇,慢慢舔舐,似还是觉得不够,毫无章法地扯开她的寝衣。
炙热的胸膛如同烈火,让岑璠无所适从。
“你能不能再叫孤一声夫君…”
岑璠终究叫不出口,在这个关头,却也不想惹他不快,无声做了个口型。
唇又被堵住,正当要窒息时,膝却慢慢被蜷起。
他带来的感觉实在难耐,岑璠躬起身,低下头去,咬紧了自己的手指…
最后一夜,终究是没有荒度。
岑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他一遍遍重复着最后一次,到再也没东西要给她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就算是短短后半夜,竟也是足够做一个错乱的梦。
梦的前半段,她去看望葬在庄子外的槿儿,回来时身下便一直在流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最后倒在了庄子前。
后半段,却是一段美梦。
梦中一个小男孩伏在她的膝上,听她讲着故事,旁边有人,将一颗青梅塞进了她的嘴里。
至于那人的脸,已经看不清了。
梦再醒时,帐内已经无人。
岑璠起身,挑起帐子,透进些微光,还有些恍惚。
床边似是放了一张信纸。
看清上面的字,岑璠瞬间清醒,赶紧将帘子勾起,细细查看。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岑璠紧紧盯着这封信,手不住颤抖,光着脚从床上站了起来。
槿儿听到动静,从外间进来,看到自家姑娘全身只穿了一件小衣,盯着一封信看,赶紧走近,“姑娘可别冷着了。”
“殿下今晨走时,还说让您好好照顾自己,姑娘生了病,我们之后可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