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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回去以后,将父母安顿后,就一个人去了寺庙。
没人知道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为何要去寺庙当和尚。
也没人知道,他每日跪在佛像前,究竟是在为谁祝祷。
抑或者,是在为谁赎罪。
五年后,我和许翊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收到了一封信。
护士说,那封信是昨日一位刚刚因肺癌去世的男人送给我的,他住在另一栋住院部。
信封拆开时,许翊正抱着孩子轻声哄着,我的父母兄长在病床前忙前忙后,是平淡又幸福的午后。
信没有落款,但我知道是程树阳写的。
除了那些老生常谈的道歉,到最后,他说:
“安安,我在佛前跪了一千多个日子,却还是发现,自己手上的血是洗不干净的。”
“所幸老天有眼,让我得偿所愿,用这条命还给你。”
“当然,我也知道你看不上。”
“我自知欠你良多,只希望若有来世,你莫要再与我这样肮脏不堪的人成为兄妹。”
“我合该堕入畜生道,受百世之苦。”
“愿你此生平安,幸福。”
“是谁寄来的信?”许翊放下孩子,随口问道。
“一个高中时的朋友,老派得很,还给我写信呢。”我笑了一下,将信折起来,随手放在一旁:
“下次直接加他微信聊。”
许翊点点头,我侧过身,抚摸孩子柔嫩的脸颊,心中一阵宁静祥和。
不管下一世如何,程树阳早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世,近在眼前的一切,才是独属于我的幸福。
(全文完)